涵陽王劉凝溫聲道:“姑娘莫要多禮,我見姑娘眼中含淚,神色匆忙,是不是和家人失散了,正自著急?”
蕭佩珩連連點頭:“是了,我不過是晌午歇息時出去捕了個蝶,誰知道再一轉身,他們都不見了!”
劉凝溫潤一笑:“想必是車中嫂夫人正睡著,其他行車人也未曾察覺姑娘下了車。姑娘也不必著急,如今我這就派人送你追過去,蕭兄那邊一旦發現丟了姑娘,也會趕緊往回找的,相信用不了幾刻功夫,姑娘就能見到家人了。”
蕭佩珩聽了,自然千恩萬謝。
一時劉凝問起蕭佩珩是否會騎馬,蕭佩珩哪裡會呢,不過此時看這裡並無馬車,當下也隻能硬著頭皮道:“小時候,曾騎過牛,想來牛馬同理,我試試就是了。”
劉凝笑著點頭,當即點了自己身邊最得力的親信四人,叮囑他們務必將這姑娘送至鎮國侯蕭戰庭處。
蕭佩珩一看那雄赳赳氣昂昂的馬,頓時心中有些膽怯,不過人被逼到這等地步,她也沒有退路,少不得一咬牙,狠心翻上去,上去後抓住韁繩,絲毫不敢鬆動。
之後仿佛有人一拍馬屁股,馬兒就往前騎行了。
劉凝佇立在那裡,望著那遠去的幾騎背影,自然看出那小小姑娘沒說出口的倔強,不由笑歎道:“這小姑娘,年紀小,看著也嬌,其實是個有膽識的。倒是不愧為蕭戰庭之女。”
說著間,卻見一隻歇了氣的斑花金蝶落在官道的泥土中,險些就要被淹沒。
他想起那姑娘手中攥著這金蝶的情境,鬼使神差,竟彎腰撿起了這斑花金蝶。
卻說蕭杏花一覺醒來,便覺得不對勁,再看時,身邊卻隻有兩個兒媳,沒有女兒,當即一驚,忙扒開窗子問道:“千堯,可曾見佩珩?”
蕭千堯搖頭道:“不曾,她不是在車上嗎?”
蕭杏花這才急了,這個時候兩個兒媳婦也醒了,聽了都是大驚,連忙命人停了車馬尋找,可是這個時候哪裡能找到佩珩蹤跡呢!
這邊蕭戰庭得了消息,忙過來,四處查看一番,又審了那車夫以及旁邊侍衛,問來問去,唯獨有一個功夫佩珩可能消失,那就是午歇之時。
蕭杏花這個時候都快急瘋了:“佩珩年幼,尚不到及笄之年,往日在家裡,因她最小,我自然是寵著護著,她生來體嬌人弱的,膽子又小,如今忽然丟了,她一定嚇壞了!”
蕭戰庭忙勸道:“你放心,我們走出沒多遠,我已經派人立刻返程沿著來時路一路查找,定能找到的,你不必著急。”
蕭杏花看過去,卻見蕭戰庭一臉淡定,依然是之前那八風不動的穩當,當下不由恨極:“若是萬一出個意外,那可怎麼辦?”
蕭戰庭搖頭道:“不會的。”
這下子可惹著了蕭杏花,她心裡不由暗恨,想著這蕭戰庭自小不曾養過佩珩,甚至這些年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女兒,自然不知道心疼,當下咬牙道:“我也要回去一起找。”
蕭戰庭聞言皺眉:“你這個時候,好歹理智些吧。”
蕭杏花聽這話,心中越發不滿,不過看這男人不豫的臉色,隻能暗自忍下。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功夫,那些人回程去找,卻是根本未曾見到任何蹤跡。這下子不隻是蕭杏花,就是蕭戰庭都不似之前那麼淡定了。
這事很快也驚動了寶儀公主,她聽聞這個,不免也是皺眉,過來問道:“那隻是個小姑娘家,你這當娘的怎麼管的孩子,竟然讓她一個人跑下車去,你卻絲毫未曾察覺!”
若是往常,寶儀公主問到她臉上,她自然伶牙俐齒地給罵回去,可是如今,她卻沒了這個心勁兒,聽著寶儀公主那話,心中越發自責,想著自己怎麼就沒有醒來,就不曾察覺佩珩已經不在車上呢!
一時又想著,萬一佩珩碰到什麼歹人,被人抓了去,自己便是再找,也未必找到!偏生她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萬一有個好歹,她以後可怎麼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