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出,不說其他人,便是蕭杏花都吃了一驚,心中不免暗自思忖:這一哭二鬨三上吊,本是我等市井村婦們慣用的把戲,卻原來堂堂天家公主,竟然也會這一招!我的乖乖啊,她竟然把我的招數給用了,那我怎麼辦?
正想著,卻見寶儀公主哭得梨花帶雨,幾乎暈倒在蕭戰庭身旁,然而蕭戰庭跪在那裡,脊背挺直,神情冷漠,對於旁邊那個比花嬌的公主根本是置若罔聞。
一旁眾人都眼觀鼻鼻觀心,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至於旁邊那位原本打算沏茶的太監,此時手僵得都有些哆嗦了。
皇上望著眼前的這一幕,那臉色就難看起來,轉首看向旁邊的蕭杏花。
“蕭氏,為婦者,當懂得何為賢德淑良,今日這婚事不能輕易一退了之,你可能容下公主?”
既然讓蕭杏花下堂,讓自家女兒上位已經全無指望,而寶儀公主又為此哭啼不已,皇上開始退而求其次,想讓寶儀公主和蕭杏花為平妻。
這樣子,總該皆大歡喜了。
蕭杏花聽聞皇上這話,眨著眼睛想了一番,最後卻是道:“為婦者,當懂得何為賢德淑良,可是更應該懂得何為夫唱婦隨,今日既然夫君根本不想納妾,我等婦人,也不敢強求。”
納妾?!
蕭杏花這兩個詞一出,皇上臉色頓時鐵青,不由得拍案:“胡說八道!朕的女兒,怎可為他人妾!”
天子一怒,這可不是鬨著玩的,蕭杏花連忙跪得筆直:“皇上,民婦無知無能,得罪皇上,還請皇上贖罪,隻是這要不要娶妻,要不要納妾,民婦可是沒任何主意,民婦都聽我家夫君的!”
蕭戰庭聽到這話,終於忍不住再次轉首看了她一眼。
多年不見,再次相聚,她倒是和以前性情不同,言語間竟沒個真話兒。
還是說,她依然心存疑慮猜忌,在試探他?
蕭戰庭唇角微微抿了下,還是開口道:“皇上,末將家中已有兩兒一女,更有賢妻,不敢辱沒寶儀公主,更不敢讓皇室因末將蒙羞。”
這話說得多委婉,其實那意思就是,給我當妾,也不行。
這話一出,周圍人臉色都有點變了,畢竟這也太不給皇上麵子。
寶儀公主含淚的雙眼眨了眨,忽然再次痛哭失聲。
皇上鐵青著臉盯著跪在那裡的蕭戰庭,一言不發。
周圍幾個原本保持沉默仿佛擺設的男女,此時都一步上前,噗通一聲跪在那裡。
“皇上,戰庭性子倔強,並無意冒犯皇上,還請皇上開恩!”
“皇上,這些年戰庭誤以為發妻已故,也都是孤身一人未曾再娶,如今知曉妻兒尚在人世,自然不能停妻另娶,還望皇上收回成命!”
蕭杏花原本就很納悶旁邊站著的那兩男一女是什麼人,如今聽著,隱約明白了。
敢情這是蕭戰庭的朋友,幫蕭戰庭來助陣的?
好樣的!
心裡暗自想著,便不由得偷偷看過去,隻見剛才說話的是兩個男將軍,一白一黑,這一看就是好人。
再瞧旁邊那個女將軍,也跟隨兩個男將軍跪在那裡,不過那神情就有些奇怪了。
眼神中,竟隱隱透著一股子悲傷?
這是怎麼個意思?
“你們——”皇上繃著臉,望著底下跪著的幾員乾將,麵色越發難看起來。
這都是本朝手握重權的大將,如今他不過是賜個婚罷了,卻竟然幾個人聯合起來違抗他的命令?
“父皇,我被羞辱至此,還不如一死了之!”說著,寶儀公主就要去撞柱子。
旁邊的太監嚇得腿都軟了,趕緊去救。
寶儀公主大哭不止。
場麵一片混亂。
而就在這混亂之中,又聽到有人喊道:“太後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