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誰蕭戰庭提起昔年的春嫂嫂,她開始還是一呆,後來很快便明白他說得是誰了。
當初村裡有個寡婦,叫春嫂子的,約莫比蕭戰庭大兩三歲吧,生得模樣周正。因男人早早去了,平時家裡一些力氣活,難免要求助於人。
蕭戰庭有的是力氣,為人也好,偶爾便幫她一把。
蕭杏花其實心裡也明白,這是應該的,可是有時候看著他幫人家,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晚上故意使些小性子,比如扭過身去不讓他碰,或者把中衣的腰帶束得緊緊的為難他。
他是一日不能沒有的,一晚上折騰兩三次也是有的,她不讓他碰,他自然焦灼,呼哧呼哧喘著氣,把她抱得緊緊的,說一些讓人臉紅耳臊的話來哄她。哄著哄著,她也就順從了。
蕭杏花想起往事,可真是咬牙切齒,扭過臉去:“狗改不了吃屎的德性!”
“杏花兒,彆胡鬨。”蕭戰庭聽她說得不堪,便道:“我哪是那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自然是知道自己,可卻不知道人家心裡怎麼想啊!”
蕭杏花心裡跟明鏡似的,春嫂子年紀不小了,一雙眼兒不住地向蕭鐵蛋身上掃,那意思更是再明白不過了。寡婦門前是非多,她自然是不希望他碰上,倒是寧願自己去受累幫人家,也不願意他去。
“我管不住彆人怎麼想,我隻要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是了。”蕭戰庭凝視著蕭杏花,鄭重地道。
蕭杏花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也是一怔,想起自己剛才滿嘴的酸,且是陳年老酸,不由得自己也笑了,也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呢。
“你隻記得往日自己的話就是!”
“你啊!”蕭戰庭見她這樣,也是笑了。他一笑,那剛硬的臉龐整個都柔和下來了。
蕭杏花心裡舒坦,便過來伺候著他洗漱,正好底下丫鬟端來了茶水瓜果,夫妻二人一起用了。用著間,因蕭杏花知道第二日蕭戰庭不用上朝,自是高興,便道;“咱家院子裡那邊的小河旁,不是有一塊空地嗎?當時說好的要在那裡種點什麼,前幾日我讓柴大管家買了些種子,昨日吩咐下去,已經讓底下夥計給把地鬆了鬆土,預備著這幾天就開始種了。你既然今日有空,不如過去看看,咱們就種點什麼吧?”
蕭戰庭一聽,倒是頗有興趣:“好。恰明日我在家,我和你一起弄,再把兩個兒子都叫上。”
蕭杏花自然是樂意,不過卻故意彆了他一眼:“你可是堂堂大侯爺大將軍呢,哪能乾這些事?”
蕭戰庭哪能看不出她那小心思呢,隨手拿起一枚通紅的果兒放她嘴裡:“你是一日不揶揄我,便覺得悶是不是?你既要做,我自然隨著你。”
他這話說得雖然語氣並不好,不過她卻心裡甜滋滋的,將那果兒咬在口中,酸甜甜的,很好吃。
“那明日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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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日是沐休,不光是蕭戰庭不用上朝,兩個兒子如今得了一天休息,反倒是女兒媳婦的,還得讀書識字呢。
“你說得原本也對,咱以前在鎮子上縣裡,自是能隨心所欲,隻是如今終究和以前不同,我可得拘束著她們點,一則是以後不能丟了千堯千雲的臉麵,二則是她們好了,咱們這一大家子才能和睦過日子呢。”
“嗯。”蕭戰庭其實對她是極為放心的。
年輕那會兒,她雖然話不多,可是什麼事兒該怎麼做,什麼話兒該怎麼擺,都能應付得妥妥帖帖。至於他娘那個人,他是知道的,大體上是個良善的,可是小事上總是存著點小私心。作為兒媳婦,或許多少有些委屈吧,但是她從未給自己訴苦過,反而能把那當婆婆的哄開心了。
村裡老人說,杏花兒是個識大體的姑娘,凡事都能看得開,做什麼都有分寸。
當時他聽到這話的時候,自然是知道他的杏花兒,她那小性子,隻對自己識。
他也信她,知道既然來了這燕京城,乍入了這侯門陌生之地,她也能應對得極好,再慢慢地把媳婦女兒都拘束了,好好管教,不至於讓人看了笑話去。
“這燕京城裡不比我們鄉下地方,女子也是可以有些機遇的,我也會尋覓著看看,若是有好的,會給她們留意。至於你,總得試探下她們的意思,再品度下性情。”
“這個你說得在理,如今先在家裡好生識字,等好歹能把書念通順了,我再做打算。”
蕭戰庭點頭,一時不知道怎麼想起了個事,卻又道:“他們都還年輕,不著急,不必——”
他話沒說下去,可是蕭杏花一看他那意思,就明白了。
這是說年輕,不著急抱孫子吧?
“如今年輕著,先隨意吧,若是有了自然好,沒有,便好好讀書識字。”他淡聲這麼道。
蕭戰庭這一說,蕭杏花算是徹底明白了。
想起來,她年輕那會子,還沒和蕭戰庭圓房的時候,大概也就十四歲多吧,便早被他摸遍了的。隻是他顧慮著她疼,沒敢摸進最後一道門罷了。
本來兩個小的私底下摸摸親親,她也還算歡喜,被他那麼咂摸著,多少有點滋味,摟著脖子乖乖地叫聲好哥哥,也是無儘甜蜜。誰曾想,也不知道怎麼那當婆婆的就看出了端倪,後來有一天在吃晚飯的時候便說,讓蕭戰庭和自己都搬到西屋去住。
西屋那裡有一個土炕,不算大,但是兩個人怎麼也能住得下。
當時她一下子臉就通紅,紅得像山裡熟透的櫻桃。
她知道,她這婆婆,是看出來了,看出來她和蕭鐵蛋私底下早有了什麼。
這是讓她圓房呢。
蕭杏花想起過去,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