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聽了又如何,她不知道咱們是哪個吧。”
嘴裡怎麼說,其實心裡還有些忐忑的,畢竟這鎮國侯在朝中的地位大家都是知道的,得罪誰不好,得罪他們家,那可不是尋常官員能惹得起的。
那安南侯夫人,平日裡最為謹慎的,剛才那幾個人說話,她並沒有多說,如今卻覺得那位鎮國侯夫人好生也把她打量,心中不免有些不安,想著彆好端端被連累了去。
倒是旁邊的一位,是汝淩侯夫人的,正自坐在那裡吃著果子,原本對剛才閒磕牙的幾個夫人便是心裡暗暗有些不以為然的,此時見了她們的忐忑,不免笑了:“依我看,這位鎮國侯夫人,倒是個有意思的人呢!”
安南侯夫人從旁道:“看著一點沒有鄉下的小家子氣呢!”
人家竟然是當場揭穿,絲毫不給這群人留情麵,而且大大方方地過來看了看,那是一副我今日算是記住你們了的樣子,可真真是……倒把剛才亂說話的幾個給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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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杏花帶著媳婦女兒走遠了,這才回頭問:“可記住那幾個人的麵目了?”
“記住了。”
“記住了就好。這些人啊,分明想看咱們熱鬨,以後遇到了,也不必對她們客氣!”
“娘,我們知道的。”
蕭杏花滿意點頭,又隨著那指引太監徑自進了正陽殿,就有幾個宮人在此迎接,那宮人知道這是鎮國侯夫人來了,連忙道:“太後一早還念著夫人呢,既來了,快快請進去吧。”
蕭杏花笑著謝了:“有勞姑娘記掛。”
說著,一行人等,徑自進了大殿。
她這一進去,旁邊等著的諸位太太小姐的,不免竊竊私語。
因大家都是早早來了,三五成群,隻等著稍後太後娘娘挨個接見,不曾想,這位剛來就直接領進去了。
偏生還是個眼生的,不知道是什麼來曆,竟然讓太後如此青睞。
於是就有人暗地裡說:“這就是那位鎮國侯夫人。”
“原來是她……”
眾人有羨慕的也有不屑的,羨慕的是因為知道那位鎮國侯的權勢,可真真不是尋常人能比,不屑的是到底出身市井,難登大雅之堂。
卻說蕭杏花帶著女兒媳婦進了正陽殿,便見太後娘娘穿得金碧輝煌坐在正座,旁邊又圍繞了一群穿金戴銀的人。
她看得眼花繚亂,隻覺得這陣仗實在是大。
不過身為這新晉的侯夫人,自然不能露怯,況且還得給身後的媳婦女兒壯膽呢,當下便大方走上前,規規矩矩地帶著孩兒們拜見,並呈上了給太後娘娘的賀禮。
“太後娘娘萬福金安,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些話都是提前教過的,後麵的媳婦女兒也都跟著跪下,齊聲說了起來。
太後娘娘笑嗬嗬地道:“快起來吧,我瞧著你身邊這幾個花團錦簇的人兒,應是家裡的兒媳婦並女兒了。”
一時蕭杏花站起來,這才笑著道:“這是大兒媳婦夢巧,這是二兒媳婦秀梅,還有這個是小女兒,名叫佩珩的。”
太後娘娘聽了這話,細細看過去,先看夢巧和秀梅,最後那目光便落在了佩珩身上打量。
佩珩生得窈窕秀美,如今著意打扮,自然是姿色生人,低頭垂著頸子站在那裡,整個人粉雕玉琢的,格外可人。
太後娘娘不免嘖嘖讚了起來,笑得越發慈愛,招呼著道:“是叫佩珩吧,走近前來,讓哀家瞧瞧。”
佩珩羞澀地看了眼母親。
蕭杏花笑著道:“太後娘娘疼你,你過近前來。”
說著又對太後道:“娘娘可莫要笑話,可憐這孩子生在小門小戶,沒什麼見識,難免害羞。”
太後娘娘卻笑著道“這是說哪裡話,我瞧著佩珩這模樣,生得真是好呢。”
說著時,佩珩已經走到了太後娘娘跟前,盈盈又拜了一拜。
太後娘娘握住了佩珩的手,仔細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她這模樣,不由笑道:“這姑娘生得可真是好呢,比我手底下幾個孫女兒還要體麵一百倍!”
蕭杏花聽聞,不免噗嗤笑了:“太後娘娘,瞧您說得,她不過是尋常小姑娘罷了,哪裡及得上公主郡主一根頭發絲絲。”
麵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有了幾分疑惑,想著太後為何對自己女兒如此看重,不過此時也不好亂猜,隻能暫且按下來。
太後娘娘卻是分外喜歡佩珩的,拉著佩珩的手,又著意問了年紀,在家做些什麼,佩珩少不得一一答了。
說著話間,太後娘娘又看起那壽禮來,聽說這是蕭家兒媳女兒親手一陣一陣繡得,不免越發喜歡。
“其實女人家做些這針線活,才是賢惠的樣子。隻是如今咱們這京城裡的女人啊,總是沒這耐心,倒是把什麼彈唱當做正宗,要我說,那才是歪門邪道。”
她看著這鏽圖,越看越喜歡:“這繡工真是好呢,活靈活現的,難為你們一片用心。”
蕭杏花笑著應承道:“太後娘娘不嫌棄就好,我等見識淺薄,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隻是自己鏽個壽圖,儘心罷了。”
太後娘娘聽得喜歡,又問起這東西怎麼鏽的,拿著不舍得放手。
接下來各家女眷紛紛進來,三五成群進來給太後娘娘祝壽,每個人自然都獻上了壽禮,金銀寶物名家字畫應有儘有,隻是倒沒哪一個,是如蕭杏花這般親手做的。
幾個人正說著,又是一撥進來祝壽的,蕭杏花打眼一看,竟覺眼熟,仔細一想,樂了,這不正是剛才嚼舌根子的幾個婦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