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不過幾盞茶功夫,長芮縣主還有王容香等,都已經定下挑個時日要去鎮國侯府找佩珩玩耍。她們素來知道鎮國侯府後花園的花好,隻是鎮國侯並不是個會沒事招待人家去他後院的人,是以眾人無緣得見罷了,如今因了佩珩,倒是有了這個機會。
正說笑著,因那邊幾位夫人招呼,大家就都過去,一過去這才知道,寧祥郡主到了。一群小姑娘們不由有些咂舌後怕,剛似乎還提到了寧祥郡主呢,幸好沒讓她知道。
寧祥郡主和長芮縣主差不多年紀,不過地位自然要高出長芮縣主一截子,況且論起輩分,仿佛長芮縣主還得稱呼寧祥郡主一聲表姑呢。
至於在場其他小姑娘,那更是得在寧祥郡主麵前見一下禮了。
因為這個,場麵一下子冷清下來,一群原本嘰嘰喳喳的小姑娘,頓時沒了聲。
因了那日涵陽王的事,佩珩自然不喜寧祥郡主,此時她雖不露聲色依然和其他姑娘般見了禮,可是心裡卻是對寧祥郡主不屑一看的。
寧祥郡主那日其實也是聽命行事,誰知道遭這小姑娘一通嘲諷,可真是把臉都丟儘了。不過她是極聰明的人,人前自然不露出聲色,此時依然笑得溫柔,不過目光卻偶爾看向不遠處薄夫人那裡。
薄夫人剛剛從外麵回來,此時臉上正帶著胸有成竹的笑,對著寧祥郡主點了點頭。
寧祥郡主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望向蕭杏花。
蕭杏花今日打扮得是極好的,曾經市井婦人的風霜在她臉上已經儘皆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侯門太太的從容和風光,如今乍一看,她就像是自小在富貴窩裡長大的千金小姐貴家太太一般,遊刃有餘地和各位夫人小姐打著交道。
她是天生長袖善舞的人,玲瓏八麵,和誰仿佛都能說幾句話,說起話來很是逗趣,音調高高低低的頗能吸引人,總是能把大家吸引過去聽她說,之後又被她逗笑。
甚至可以說,如同魚進了水一般,她仿佛本來就屬於這樣的貴婦圈子。
看到這裡,寧祥郡主其實是有些不屑的。
想到剛剛從薄夫人那裡聽到的事情,她很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她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曾經做出過這麼卑賤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也能做出,她怎麼好意思再重新站在蕭大哥身邊,當她的妻子呢?
她配嗎?
蕭大哥是實心眼的人,必然不會對不起自己的糟糠之妻,可是她卻想讓蕭大哥知道,那個女人,真得不配。
想到這裡,她微閉上了眼,唇邊露出一抹笑來。
薄夫人看到她的神色,猶豫了下,終於還是邁步上前,笑著道:“剛才不是提起彭陽縣嗎,我倒是想起一個事兒來,說起來也是好笑。”
“什麼事兒了?”薄夫人既然這麼說,大家自然給麵子去問。
蕭杏花一聽她又提彭陽縣,心裡便覺得不那麼自在,不過她也沒說什麼,隻是依然從容地笑著,聽她說。
誰知道這薄夫人卻望向自己,慢悠悠地說:“我那親戚說啊,在那彭陽縣,有一樁活兒,叫修腳,本來這是男人乾的活兒,卻非有一些女人也要去乾呢!”
蕭杏花一聽“修腳”這兩個字,頓時心口多跳了一下,不過她也是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的人,還算鎮定,兀自笑了下,沒吭聲。
佩珩之前並未聽說彆人聽到彭陽縣的,如今猛然間聽薄夫人提起這個,不免詫異,後來又見薄夫人提到修腳,一雙清潤的眸子頓時盯住了薄夫人。
這個人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故意給自己娘難堪?
薄夫人感覺到了那小姑娘眸光中的異樣。
年輕稚嫩的女孩兒,用像刀子一樣尖利的目光盯著她,仿佛她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
薄夫人忽然有些遲疑了,這種事,她該當場說出來嗎?
她是曾經在彆人麵前嘲諷過那個鎮國侯夫人,不過當時大家都在那麼說,她也沒覺得那樣有什麼不對。
可是現在,她這樣去揭人傷疤,真得好嗎?
況且,她這麼一個國公府的夫人,去說這種事,總是不怎麼得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