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簪子(2 / 2)

沈韶可不覺得老太太會為這番話動容,她此時已暗暗後悔方才沒有攔住秋妙淑,可此時她也隻得硬著頭皮道,“祖母,我當真隻想借來戴戴,不會不還的,許是三姐姐誤會我了。”

沈含月怯怯咬緊下唇,看了看秋妙淑,又看了眼老太太,似是有話想說又不敢。

沈老太太對沈含月還是存了幾分寬和的,“看旁人做什麼,有話便說。”

沈含月淚珠還掛在粉頰上,看著實在我見猶憐,“其實那簪子,我並不是不戴…”

沈韶一聽便覺自己上了沈含月的套了,當即柳眉倒豎怒道,“好啊,你就在這等著我呢?在我麵前說不戴,到了祖母跟前又換了一副嘴臉,就想看我被訓斥是不是!”

老太太喝了一聲,“住口!嫡姐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怎的這般沒有規矩。”

沈韶隻得委屈閉嘴,她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樣多的氣,今日連著被訓,也有些想哭了。

沈含月見沈韶這般心情十分舒暢,不過她麵上還是溫溫柔柔地道,“不是的,妹妹來問我時我答得真心實意,隻是昨日…”

老太太給麵子地接著問了下去,“昨日怎麼?”

沈含月低下頭去,聲音不大,在屋中卻如驚雷,“昨日,我接到了舅舅給我的傳信。”

老太太眼中暗芒閃過,“親家舅兄,與你聯係了?”

沈含月規矩應道,“此事原該告知家中,可舅舅在信中提及升遷調京任鴻臚寺卿一事,還說此事父親也知。舅舅隻說外祖一家想念我與弟弟,叫我兩人自己知曉便罷,不必驚擾大人們。”

中秋宴皇家確是年年都辦,可記憶中能像今年這般盛大,叫文武百官並家眷一同入宮朝賀的時候,僅有這一次。沈含月想要拿這簪子引得舅舅惻隱,有了舅舅在背後支撐,她與弟弟便不算全無依靠了。

因此,這枚簪子和這場中秋宴,她決計不會退讓。

言及此,沈含月又十分誠摯看向沈韶,“這簪子我原確是不戴的,隻是如今舅舅來信,我想著,若能戴上母親的東西前去與舅舅相見,也算是家人相見。妹妹不會因此事與我置氣的吧?”

這番話叫沈韶聽得牙根直癢癢,不過沒等她出言譏諷,老太太先皺著眉問道,“你舅舅任鴻臚寺卿的事,已定下了?”

沈含月的舅舅在官途上並未出過什麼岔子,她垂眸恭敬回道,“回祖母的話,此事確已板上釘釘。外祖一家已重回京中宅院住下,隻等一紙詔書下來便正式上任,孫女琢磨著,也就該是這兩日了。”

老太太聞言失笑,“朝堂上的事,你能琢磨出個什麼名堂。”

沈含月麵上浮現羞赧之色,“孫女對朝堂自然絲毫不知,隻是聽聞淩將軍大敗突厥歸朝,此次中秋宴外邦使臣也要進殿議和。百官朝貢,正是鴻臚寺的該管的事,那舅舅自然也就該在此前上任了。”

沈老太太沒想到沈含月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一時間很有幾分驚奇,她思忖半晌道,“既是你外祖一家想見你,我也沒什麼話說的。”

老太太心隨權勢動,縣伯府三代世襲罔替,到了現在這一輩也確實應該細細打算。如今府上最有出息的便是沈含月的父親沈定,年方四旬就已坐到戶部侍郎的位子。且明年年關一過戶部尚書便要上書乞骸骨,老尚書很中意沈定接任,若此時能有強有力的親家幫扶,也是好事一樁。

老太太的關懷更加真心了幾分,“多年未見,你去時好好打扮些,不要再穿得這般素淨了,年紀輕就該穿些豔些的顏色。”

沈含月麵上掛上無措,聲低如蚊蚋,“孫女都是按照府中份例穿,因著沒什麼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