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暗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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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玉朔嘴上說了要護送公主回宮,沈含月卻還是在岸邊自己車架旁見著了他。

沈含月訝然戲謔道,“竟在此又見淩將軍,真真是巧。”

淩玉朔嘴邊笑意清淺不易察覺,懶散回道,“可見是與月娘子緣分頗深。”

沈含月一時氣笑,這人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淩玉朔笑過一句便收斂正色,“雖則今日之事要緊處不在你,可到底也算入了局。我自小便同皇子公主們一道在宮中長大,謝映嘉不是願受委屈的性子,今日她甘心作罷或許是有旁的因由。”

沈含月蹙眉猜測,“那日宮宴聖上態度便十分不明,許是皇上對公主婚事另有安排。”

所以謝映嘉也不敢鬨得太大,她的那點小動作若叫皇上發現,她自己應是也不好交代。

淩玉朔頷首,“你心中有數便好。”

沈含月見淩玉朔欲走,突地出聲叫住他,“淩將軍自小在宮中長大?”

沈含月站於馬車前,她與淩玉朔隔著些距離,看不清淩玉朔臉上神色。

淩玉朔的話聽著十分輕巧,“正是。我父親在我幼時舊傷發作離世,母親與父親伉儷情深不能獨活,前去追隨了我父親。聖上憐鎮國公府隻餘我祖父與我兩人,便恩賜我進宮教養。”

淩玉朔說起舊事一派雲淡風輕,沈含月聽了心中卻莫名有幾分不舒服。

她輕咬下唇道,“我也沒有母親,母親生下懷朗後便撒手去了。”

淩玉朔良久未言,半晌啞聲道,“是嗎,那你我也算同病相憐。”

沈含月一向口齒靈巧,此時卻罕見地無措起來,淩玉朔主動開口緩和,“逝者已矣,且已過多年,我也不願再攪擾雙親,隻盼父母能地下安歇。”

沈含月下意識勸慰道,“將軍如今這般出色,兩位長輩定然安心。”

淩玉朔卻漠然道,“是嗎,隻怕雙親至今仍難瞑目。”

沈含月有些懵了,“將軍…”

淩玉朔微微一笑,“天色已晚,月娘子該回府了。縣伯府車架先行,我跟在稍遠處護送。”

淩玉朔為人確實正派,記著幾次三番都與沈含月走得太近,自覺保持距離不擾她清譽。

沈含月複雜道謝,“多謝淩將軍幾次相助,含月實在無以為報。”

淩玉朔翻身上馬,衣袍隨意堆疊肩背卻挺括筆直,他挑眉恣意道,“既然無以為報,那不如便就以身相許。”

馬兒踏著蹄子走過沈含月身邊,鼻子噴出口氣,她隻聽得淩玉朔消散在風中的一句,“走吧,淩小國公夫人?”

沈含月冷不丁聽見此話,麵容迅速爬上薄紅。她兩世加起來害羞的次數都屈指可數,這次她卻不知怎的,實實在在從頭到腳羞了個透頂。

涼夜也沒能將這滾燙緩解半分,沈含月心慌得能聽得心跳響在耳邊。

淩玉朔此人,當真還是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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