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沈定(1 / 2)

[]

昨夜出了那樣大的岔子,今日縣伯府卻是靜悄悄的,各個院子都無甚大動靜。

銀珠壓聲道,“姑娘,聽聞今日一早孟家那邊便來了人,大伯爺又急急去了老太太院子,不知在商議些什麼。”

沈含月並不覺得驚訝,“平日裡府中有些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去,更何況今日這樣大的動靜。公主落水,上京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呢,孟家坐不住也是尋常。”

小白虎近些日子長大了些,在丹風閣中晃悠熟悉膽子大了起來,站起趴到沈含月膝上玩她腰上的穗帶。

沈含月覺得它比貓兒也差不了多少,輕撓了撓它下巴。

白術顧慮重重,“今日宮中也靜悄悄的,雖說不曾來人斥責,可奴婢反倒難以心安。咱們姑娘若受了委屈,府中定都心疼不肯罷休,公主落水卻這樣就按下了,實在反常。”

沈含月輕笑一聲,“貴妃娘娘是後宮腥風血雨爬上來的明白人,遊船上那點小把戲瞞不過她,大約是明白自己女兒也算不得清白。不過她是公主,不清白也不能如何,大約是忌憚些彆的,這才暫先按下不動。”

沈含月蹙眉出神,貴妃得寵且母家勢大,自然不會顧忌一個小小縣伯府和自己勢力下的卒子,那看來定然是皇上昨日態度不明了。

白術歎氣道,“總歸不要連累姑娘就好。”

沈含月回神寬慰,“天塌了還有高個子的去頂,大房都已和孟家通了信兒,咱們便作什麼都不知道。”

前世她被迫嫁與璟王手下做了棄子,弟弟也算為他所害,沈含月今生絕不能容忍璟王再次得勢,是以自然是能拉攏一分與之對立便拉攏一分。雖然這結果也出乎她意料之外,可她的目的也是達成了。

沈含月拿捏不準沈定對昨日的岔子究竟如何想,正遲疑間門外卻突然來了小廝通傳,“三姑娘,老爺請您到書房一趟。”

沈含月鬆手將小虎放回地上,溫聲答道,“好。”

沈定在書房埋頭寫字,沈含月進了屋他連頭也未抬。

“今日一早孟家便急慌慌地來問了縣伯府的口信。”

沈定的字規矩齊整,若騰到科舉考卷上,怎麼也該算數一數二的賞心悅目。

不過沈含月卻覺得,若是沈定改寫草書,會比現在更加得心應手。

沈定將手中毛筆放下,拿起寫好的這幅字,輕輕吹了吹。

他目光未曾從那上頭移開,隻隨意開口問,“看起來,你好像並不驚訝啊。”

沈含月也在看那幅字,上麵寫的是“問鼎”。

沈含月眉目溫斂,全像個耳軟心活的乖巧女兒,“父親不也很坐得住嗎,若此時女兒大驚小怪失了分寸,豈不就叫父親丟了臉,女兒也隻看著大人們的臉色行事罷了。”

沈定終於端詳完了自己這幅字,頷首稱讚,“嗯,不錯。”

他背過手走到窗邊,悠閒看府中下人在庭院中忙活,“昨日遊船上都各自動了什麼手腳,追究起來也沒什麼意義。公主是何想法不要緊,真正叫人忌憚的也不是安嘉公主和宜貴妃。”

沈含月心下微驚,好端端地,父親為何把她叫到書房來談這種事,此話隱含朝局,為何會來問她一個閨閣女兒。

沈含月試探道,“可公主動怒也足以叫臣子惶恐,女兒見大伯母很為此事頭疼呢。”

沈定漫不經心道,“是嗎,那為何大哥與大嫂還能安心在府上而不是四處奔走,又為何宮中並未降罪呢。”

沈含月不知沈定是不是察覺出了什麼,可她整個人行事都在縣伯府眼皮子底下,若能通了父親明路,也不算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