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起疑(2 / 2)

沈含月自打散了席就頗有耐心地在丹風閣等秋妙淑,白術一向好脾氣的人,現今瞧著卻有些不大高興。

“姑娘提嫁妝,老太太和老爺都未說什麼,秋姨娘卻一個勁兒地推三阻四。”

銀珠頗為著惱,“分明就是心裡有鬼,做了虧心事!”

白術罕見附和,“那是主母留下給姑娘的東西,竟叫妾室給鑽了空子,此回若抓了她的把柄,定要請老爺狠狠責罰才是。”

沈含月懶懶靠進身後繡金妝花緞引枕,“她是估摸著我母親的嫁妝一直無人提起,等我出嫁帶走時便隨意糊弄過去,總歸到了夫家也不敢因這等妻妾醜事再大鬨一場,還不是就咽了這個啞巴虧。”

沈含月也是前世嫁人後才知,秋妙淑悄悄劫了幾間鋪子的營收塞進自己腰包,她做事也算小心,挑的儘是些不打眼的。沈含月前世娘家無人撐腰,又不被夫家所洗,這嫁妝自然也沒能在自己手上留住。

銀珠匪夷所思道,“秋姨娘到底哪裡來了這樣大的膽子,舅老爺回京已近一月,我若是她,定然早早將這樁爛賬拾掇利索,好歹先把尾巴給藏好。”

沈含月嘲諷一笑,“她哪裡是不想藏,不過還是因著娘家的那些兄弟。做活百事不成,吃喝嫖賭倒樣樣在行。秋妙淑家境撐死不過一句清白人家,能進縣伯府可不就是草窩窩裡飛出了金鳳凰,都盯著她下金蛋回過頭去補貼娘家呢。”

白術板著臉叱了一句,“那便去覬覦主母的嫁妝?好生不要臉皮。”

銀珠越想越氣,“三郎君和四姑娘平日裡用度都不比嫡出差,本還以為老爺私下裡給補了,原來是偷了姑娘的東西!”

沈含月卻絲毫不急,“我今日既要了母親的嫁妝,那便是要原原本本分毫不差地拿回來。”

正說著人就來了,門外婢子掀了簾子來通傳,“秋姨娘來了,說要給姑娘送庫房對牌。”

沈含月支著下巴輕笑,“那快將人請進來吧。”

秋妙淑冷臉進了屋,“三姑娘回得可真快,一轉眼的功夫,人就已進了屋歇下了。”

沈含月自然不會恭恭敬敬地下榻迎接,她伸手輕執起憑幾上茶盞,鋪花簇雪綾錦乖順地堆疊落入手肘處,露出一小節白潤細腕,燈火輕晃下盈盈暈著光,刺疼了秋妙淑的眼睛。

沈含月半闔起眼抿了口茶,似是體力不支憊懶道,“我自小體弱,今日又折騰了這許久,實在疲累,不能起身去迎姨娘了。想來姨娘也不是那等小氣之人,自然不會真埋怨我的,對吧?”

秋妙淑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個笑,“自然,三姑娘對牌要得急,妾身未來得及細細輕點收拾,一刻沒敢耽擱就送了來,你瞧瞧?”

沈含月抬眼看向秋妙淑,“我竟不知,主母的嫁妝,會用得著姨娘清點。”

她故作驚訝地用帕子掩唇輕飄飄道,“姨娘小時候難不成也學過管家?不然如何能清點明白太傅之女的財物呢。”

沈含月特特咬重太傅之女四個字,秋妙淑麵色驟然陰沉,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姑娘生了張好利的嘴,可是叫我自愧弗如了。瞧姑娘這架勢,怕是早早便在此等著我了吧?”

沈含月瞧著驚訝極了,“方才席上,不是姨娘說了要將對牌快些送到我手上,我還以為,這便是姨娘要我等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