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查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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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含月隻定定瞧著窗外神遊,白術關切湊近道,“姑娘不是還說想叫銀珠到金滿樓去瞧瞧?奴婢記著明日林家便要來府中下聘,到時再出去恐怕不便,不若今日便?”

沈含月回神,遲疑片刻便應了下來,叮囑銀珠道,“多小心些,若看不出什麼便快些回來,總歸這鋪子的賬,怕是一時半會也查不清楚。”

銀珠指天對地攬下了這活,“姑娘放心,我定然將這兩人的事打探得一清二楚。”

沈含月瞧著銀珠下了車,這才鬆下帷幔起身,“秋妙淑倒也算精明,知道挑揀了不起眼的扣些營收,我倒真想知道,我母親的鋪子是如何叫她鑽了空子的。”

白術跟在沈含月身後,冷起臉來看著很有幾分唬人的架勢,“都是府中老太太和老爺,對三房中事都太過寬縱,姑娘受委屈了。”

“無妨。”

沈含月輕聲道,“無人替我求公道也不打緊,我自己來。”

官員家眷自然是不可經商的,這些鋪子也都是借著拐了彎的名頭歸到姚知韞名下,也是因著此事不可張揚,沈含月隻悄悄單獨帶了白術來,卻沒成想,到了門口正趕上了有人鬨事。

錢掌櫃愁眉苦臉坐在桌旁,店中幾個夥計都一窩蜂地去攔人,“這個月的分賬明明都送去給你們了,怎麼還來要!”

來鬨事的人生得皮相細看倒不算差,隻是眉低壓眼麵色黑黃,說不上幾句話便不住地左右看。沈含月望望天色,這個點來的必不會是旁人,約就是秋妙淑的哪個兄弟賭了一夜,輸光了來要錢。

這人卻不管夥計如何說,他押上了自己身上全部的銀子,一家老小都等著這點嚼用去過日子,他此時回去沒法交代。

況且,隻是一時手氣不好才輸了一夜,今日或許便就時來運轉,若能一局翻盤豈不妙哉?

賭徒自然永遠都不會覺得輸了,隻要永遠坐在牌桌上,便總會贏。

秋執徐梗起脖子瞪人,“格老子的!你說你拿了錢給我就是給了,那錢呢,哪兒呢,我怎麼沒看到?”

夥計無法,回頭催掌櫃,“咱們這個月都已給過兩回了,掌櫃的,咱們賬簿呢,拿給他看!”

秋執徐揮起巴掌便將他推了開,夥計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哎喲哎喲叫著起不來了。

錢掌櫃這才苦哈哈站起來,“秋爺,真不是我們不給您,這鋪子最開始也算生意不錯的,有幾個大主顧是月月不曾斷地來光顧。可這也架不住您家幾位一日挨著一日地來要錢,這個月的銀錢早已斷了,貨都不知道從哪進。若再這樣下去,這鋪子便要關了。”

秋執徐踢了凳子,在地上吐了口濃痰,“不用拿這些話來糊弄我,我隻要銀子,見不到銀子我就不走。我阿姐當年和你簽了契的,主家遠走,每月隻拿三成糊弄了事,我們與你四三分,錢掌櫃,這已算很大方的了吧?姚府一家都已回京,你不怕我將此事捅出去,背棄主家,足以叫你以後再尋不到差事可做,連帶著你的這些夥計,個個都要吃瓜落。”

沈含月挑眉,原來是為利所聚,用母親的鋪子來中飽私囊。

錢掌櫃搓了搓臉,麵色灰敗蹲坐到地上,嘴裡隻喃喃,“哪裡來的錢,這麼多年,鋪子都已被掏空了。”

沈含月輕輕用腳將門踢了開,“不知這位…”

沈含月戴著帷帽,隱隱約約看不清她的臉,秋執徐卻能感受到沈含月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了他一圈。

沈含月眼中不加掩飾帶著譏嘲,“這位是要多少錢呢。”

秋執徐拿不定沈含月的身份,隻陰著臉罵,“你個小娘子懂個屁,回家找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