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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城外，時近傍晚。陰雲滿天一色，似要落雪了。
淩玉朔此行隻輕騎七八人，大軍凱旋歸京不足一月，總不好再將人又都折騰出去，況且皇上也隻交代叫他務必鎮守燕關。
吳為搓了把臉夾馬上前，“將軍，咱們要進城嗎？我瞧著這天氣，像是要下雪了。”
淩玉朔看看天色，若有所思道，“還未到酉時便已不見日光，看來是場大雪。”
吳為身下馬兒來回晃動著啃草，吳為跟著在馬上動了動，“將軍，咱們得快些趕路了，這雪一下起來不知道幾日能停，咱們輕裝上陣沒帶多少乾糧。”
淩玉朔回首閒散看了他一眼，“剛還想著要進城，現下又說想要快些趕路了？”
吳為嘿嘿一笑，拉扯韁繩與淩玉朔貼近，“先進城補好乾糧，再趕去燕關。”
淩玉朔覺著這天氣有些難辦，“從雍州一路向東，過了東都便是中州。可這樣走到燕關，卻是有些繞了。”
吳為麵上忿忿，“繞了就繞了，將軍生擒突厥可汗小兒子，這是多大的功績，不說聖上繼位後，便是前朝也從未有過。可皇上卻還找了由頭把將軍支出上京，年關前還要匆匆再趕回來，彆以為我不知道，分明就是那餘老頭——”
“行了。”
淩玉朔出言打斷他，“自己清楚就罷，說這麼大聲是想讓我被彈劾忤逆不敬嗎？”
吳為悻悻閉嘴，“我就是不服氣，打仗的時候拐彎抹角地克扣咱們的軍餉。贏了仗回來還要受這等閒氣，這不是折騰人玩嗎。”
淩玉朔麵上還平靜，口中的話卻嘲諷，“你也知道是故意折騰，可若沒有皇上答允，餘閣老怎麼敢明著上諫？他不過揣摩聖心而已。”
吳為心知不能再繼續往下說了，淩將軍這些年明著是天之驕子，實則過得並不容易。他又是自小跟在淩家的，自然不願戳了淩玉朔傷疤。
吳為吭哧吭哧半天憋不出一個字，淩玉朔歎了口氣，“中州勢必得去，鍛造鐵器非一日之功，儘快叫北府軍都能用上。”
吳為這時來了精神，“當真是沈三娘子給您的？”
淩玉朔想起沈含月當日在馬車中塞給他的地契匣子，指尖輕劃過他肩上鎧甲，連帶著他頸側也變得滾燙。
淩玉朔坦誠道，“嗯，她見我長得好看，送我了。”
吳為大為震撼，“什、什麼？”
淩玉朔蹙眉思忖一番，“我與她在天門街初見之時，沈家四郎與她說我生得俊俏，她不曾反駁，想來也是同意這個說法的。”
吳為目光染上敬佩，“剛一見麵就俘獲姐弟二人，不愧是將軍。”
淩玉朔淡淡嗯了一聲，說他小白臉，不就是說他生得好？都差不多吧。
他扯起韁繩先行向前，“先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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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含月回府後回想起謝照青了紅，紅了又白的臉色，還是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