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兩支紅燭給屋裡蒙上一層清淺橘色,帶著幾分曖昧幾分暖意,讓雲嬋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屋門被推開了。
“最後一杯送客酒,得出來一起敬。”
從蓋頭縫隙中,雲嬋看到一隻骨節修長的大手伸到了麵前,她站起身牽住那隻手走到小院中。
薛家今日宴請的人並不多,除了親戚就是些關係較好的鄰居,攏共也就七八桌。畢竟辦酒也是要銀子的,給雲家的五兩聘禮已經掏空他家大半積蓄了,其他的還是能省則省。
燈籠與火把將院子映得明亮如晝,一向不苟言笑的薛家大郎,在這種大喜的日子裡,眸中也不免帶上幾分笑意。新婚夫婦二人抬起酒杯向親朋示意,眾人紛紛起哄賀喜。
就在婚宴最後一個環節即將結束時,門外傳來一聲婦人的號哭。
“嬋兒啊!救命啊!快救救你表哥吧!”
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高個婦人跌跌撞撞跑了過來,一進門便躺倒在地,哭天搶地。
眾人嘩然。
“這、這不是隔壁村雲家嬸子嗎?”
“這婆娘怎麼來了?”
“哎喲,不妙啊,要遭。”
見周遭人麵色不好,有不明白的人連忙打聽:“你們怎麼都這副表情?”
立時便有人悄聲解釋。
“雲家嬸子李桂枝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眼下怕是來鬨事的,聽說這新娘子素來弱氣,怕是要招架不住!”
旁人聽了張大嘴巴愕然道:“這可是親侄女的喜日子啊!”說罷向院中的雲嬋投去個惋惜的眼神。
另一邊雲嬋聞聲,捏著酒杯的手猛地一抖,酒水灑落在紅裙上。
雖說被蓋頭遮著眼睛看不到,可這聲音她聽得分明,正是原身那惡毒的嬸子李桂枝!
一旁薛家爹娘反應還算快,上前幾步攙住她。
“親家嬸子啊!有事您好好說啊!雲侄子是怎麼了?”
李桂枝坐上桌,理了理頭發,瞥了站在院中的侄女一眼,抓住王香月的手就接著哭起來。
“親家啊,我兒今日上街遇到天殺的流氓!搶了東西不說,還打斷了他一條腿,現在人就躺在鎮上醫館裡!”
“那治傷可要三兩銀子啊!我、我是實在沒辦法了啊!”
王香月皺皺眉,看向院中蓋著紅蓋頭的新媳婦,問道:“我們前陣子不是剛給送去了五兩聘禮?”
李桂枝麵色一僵,隨後哭得更大聲了,嘴中不住罵道。
“那些個爛人喲,銀子都被他們搶去了!黑心肝的狗東西,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薛家爹娘的臉色有些不好。兩家村子就隔了一條河,這雲家叔嬸是什麼貨色大家都知道,他們願意拿聘禮是因為大房雲獵戶家那閨女。
雖聽說那閨女在乾活上差些意思,可人是個漂亮乖巧的,性子與自家那冷硬的兒子最相配,至於叔嬸以後少聯係就行,可沒想到李桂枝大婚當日就來了這一出。
瞧著眼前這出鬨劇,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