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啊!被個白眼狼這麼汙蔑啊!老天爺啊,我不活了!你們汙了我兒的名聲啊!我不活了!”
薛家親朋紛紛麵露鄙夷,忍不住皺起眉頭,向院子中間的紅衣倩影投去同情的眼神。好好一個姑娘,竟攤上這樣一家人。
“你!你!”
雲嬋看著這潑皮就這樣賴下了,驚得瞠目結舌。前世的親戚們都還算是要臉的,這副陣仗她還真沒見過,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指著李桂枝的手指直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院門口的王香月也被氣得不輕,自己兒子好好的婚禮,就被這婆娘攪和了,此時正捂著胸口直喘粗氣,薛老漢在一旁扶著老妻拍背順氣。
眼見院裡院外的人都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了,他望著兒子歎了口氣,扭頭不再去看李桂枝。
一直在雲嬋身邊沒作聲的男人,看著一地狼藉麵沉如水,將她往身後一推。大步上前,拎起王桂枝的衣襟便把人提了起來。
霎時周圍人一陣驚呼,李桂枝更是驚聲尖叫起來在半空中拚命掙紮,雲嬋在他身後忍不住捂住嘴。
“啊!”
下一刻男人用力一甩,便把她丟到了院門外,引得塵土飛揚。
“聘禮既已拿著了,以後她就是我薛家的人,再敢過來,打斷你的腿。”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力,俊臉上沒有半分表情,一雙墨黑色的眸子裡滿是狠厲,仿佛森林裡的野狼。
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李桂枝嚇得幾欲作嘔,一股寒意從脊梁骨處湧起,她有一種感覺,這薛家大郎是真的想殺了她!
“我、我走,我這就走!”
顧不得背上的劇痛,她連滾帶爬地站起身,踉踉蹌蹌往村口方向跑去,一路上連摔兩個跟鬥,竟卻連頭都沒敢回。
院門口一個穿著灰色麻衣地漢子湊上前,回頭瞟了一眼院子裡地雲嬋,低聲道。
“阿照,控製一下,彆把人嚇著……”
薛明照回頭看著燈籠下臉色蒼白的小媳婦,眸中閃過一絲懊惱。低嗯一聲,伸手拍拍他肩膀。
“謝了大虎,今日照顧不周,幫我招呼一下兄弟們。”
見大虎點點頭,男人深吸一口氣,轉身進院跟薛老漢低聲交代兩句,牽起呆愣在原地的雲嬋回了新房。
坐在床榻上,雲嬋眼神空洞,久久緩不過神,腦子仿佛被凍住了一般變得十分遲鈍,渾身都充斥著疲憊。看著男人從外麵給她拿了熱粥端在麵前,半晌後才囁喏道。
“抱歉……”雲嬋低頭扯扯嘴角,垂眸盯著逶迤的赤紅裙擺。
誰在大婚之日被親家這樣落麵子能不氣呢?雖然最後將李桂枝摔出去那一下,看得她是又驚又解氣,可任誰都看出來他怒極了。
忽然身邊的床褥陷下去一塊,轉頭看去,是男人放下粥碗坐到了床上。
雲嬋見男人靠過來,渾身一僵,剛剛他扔人的那一幕還曆曆在目,他若是氣急動手,那比嬸嬸可怕多了。
但下一刻,男人隻是伸出手有些用力地擦了擦她的臉上的淚痕。
“不用,不是你的錯。”
不用?不用道歉的意思嗎?她睜著一雙紅腫的月牙眼,怔怔地望著他。
男人沒再多言,起身將粥碗拿起放在她手中,囑咐道:“吃吧,吃完早些睡,不用等我。”
等雲嬋回過神來時男人已不在屋內,此時紅燭已燃了大半,燭火搖曳中她低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