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暴風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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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嬋這一天可謂是身心俱疲,喝完粥後沒過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按理說新婚之夜哪有新娘先睡去的道理,可她這本就是包辦婚姻,與夫君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麵。

一想到男人回屋後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氣氛就覺著尷尬,乾脆喜裙一脫就躺倒了,俗話說得好,逃避可恥但有用嘛。

最上層的棉褥和喜被都是薛家新做的,不但軟和還散發著一股陽光的味道,一沾上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可這一夜她睡得並不踏實,前世親戚的嘴臉和李桂枝的號哭在夢中扭曲重疊,她被逼在角落裡無處可逃,最終忍無可忍地大喊一聲,從夢中醒了過來。

雲嬋抬手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其實對於這些人她從來不怕,一直以來不願硬杠的理由隻有兩個。

一是覺得與他們講不通道理,與其耗費精力不如回避不理,她不喜歡吵架。

二是她有個比較特殊的體質——淚失禁,隻要情緒激動,就容易流淚。譬如昨日她其實隻是單純地憤怒,可最後卻哭得稀裡嘩啦好不可憐,想起來就覺得丟臉。

“吱吱”一聲鳥叫從窗外傳來打斷了少女的思緒。

“哇,糟了!”她順著聲音瞧向窗外,當即驚叫一聲開始下床梳洗。

按照燕朝的習俗,新媳婦過門的第二天要晨起為公婆奉茶,可這日頭都快掛上樹梢了,顯然已錯過時間,居然沒人叫自己!而她那夫君薛明照也不在床上!

片刻後堂屋內,薛家二老吃過敬茶,王香月一把拉起雲嬋把她帶到飯桌邊,瞧著她還蒼白的臉色心疼道。

“咱家人少,規矩也少,早上阿照說看你臉色不好,便沒叫你起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隻要你們兩個小的好好過日子,我和他爹就高興。”

雲嬋瞥了一眼身邊的薛明照,又看看桌邊兩位麵色溫和的老人,垂下眸子有些生澀地應道:“是,爹、娘。”

兒媳身上帶傷臉色不好的事,王香月早上便聽說了,所以一吃過飯就將她趕回了屋子休息。

雲嬋坐在床邊整理自己帶來的衣物,薛明照則在桌旁擦拭弓箭和獵刀。

每次他上山打獵少則一兩日,多則五六日。眼瞅再有半個月就秋收了,到時候全家都得下地忙活,也就還能再上兩次山,所以也顧不得新婚,準備後天就上山,緊著夏末動物肥壯多獵兩頭。

雲嬋透過窗子仰頭看天。

明明她剛起床時還豔陽高照,可等用過早飯後天色就越來越暗,現在目光所及之處已完全被烏雲籠罩,仿佛夜幕將臨。

這是暴風雨要來了,她伸手按住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氣。

天空之中有雲團隆起,雷聲忽遠忽近,能明顯感覺喘不上氣,身為野外生存專家,她自然知道這代表什麼。

一旁的男人見狀長眉微蹙,伸手摟住她的肩膀,低聲詢問:“哪裡不舒服?”

雲嬋感受到肩上一沉,用餘光瞥了一眼並沒有躲開,略微搖頭:“快要下雨了,感覺胸口有點悶。”

不多時,暴雨攜著狂風呼嘯而下,雨水傾瀉如珠簾,落在泥地裡彙成小溪衝刷而過,這一下就是一整個白天。

傍晚時分吃過晚飯,隔著水幕,薛老漢眺向村尾稻田,重重磕了下手中的旱煙杆。

“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啊。”

雲嬋抬頭望向黑壓壓的層雲:“估計還得下一陣子呢,短時間內停不了。”

屋內三人詫異地看向她,薛老漢問道:“丫頭,你咋知道的?”

糟了,一時說順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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