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懷卿原以為是阿依木他們終於到了長安,提著裙子小跑著往崔府前門去。
一路上不乏有侍女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也知道她們是被她的舉止嚇到了。
有了前世在長安的經曆,陸懷卿其實也能勉強裝成“窈窕淑女”,但……她才不想!
上輩子,她願意學那些煩人的禮儀是因為傅葭臨讓她學,看在大燕的恩情份上,她才去學的。
今生她又不需要曲意迎合任何人,她才不要活成一板一眼、她最討厭的樣子。
“阿依木、懷之你們……”陸懷卿的話被她咽了回去。
謝家門前站著的是江蘺。
此時日頭正毒辣,謝府的門房幾次示意江蘺可以先進府坐等,但他始終搖頭。
“陸娘子是女兒家,又是借住謝家,我若是進去,恐汙娘子名聲。”他熱得直擦汗,但語氣格外堅決。
“酸儒生,你來作甚?”陸懷卿收斂了笑意。
沒能見到真正期待的朋友,陸懷卿很是不高興。
但看著這人一路奔波實在辛苦,她自然不會為難他。
江蘺:“陸娘子,可否麻煩你將這些銀兩,轉交給那幾日與我們同行的幾位郎君。”
陸懷卿垂眸看向他手中的那些碎銀,裡麵還混著好幾貫銅錢。
看得出來江蘺的日子也不好過,不過他還是細心將那些銅錢串好,像是為了方便點數。
陸懷卿目光複雜。
說實話,她並不想和長安中人有太多牽扯,尤其是傅葭臨他們。
但怎麼偏偏就是江蘺呢?
江蘺前世對她多有照顧,尤其是傅葭臨幾次發瘋的時候,他都好心幫她說過幾次話。
陸懷卿盯著那些錢,目光閃爍了片刻。
“好吧。”陸懷卿還是點了點頭。
“不對,你不知道他們二人的身份,你又是如何得知我是何人呢?家住何處呢?”陸懷卿反應過來。
江蘺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他臉立刻紅了,結結巴巴道:“我這幾日聽說了漠北公主上京的事,我再想了想娘子的樣貌,和你在馬車上說過的話……猜到的。”
猜到的?
陸懷卿倒是相信江蘺有這本事的。
人的性子三年能改,可本事卻不一定三年能學會。
江蘺前世能牢牢把握住神策軍和內侍省,除了他會審時度勢外,這人的謀略也絕不在王垠安等人之下。
通過蛛絲馬跡判斷出她的身份,江蘺也未必做不到。
“那你會猜不到他們二人的身份?”陸懷卿問。
“傅公子應當是皇室中人,王公子灑脫意氣應當是江湖中人。”江蘺認真道。
陸懷卿這下定神瞧了瞧眼前人:“不錯嘛。”
難怪傅葭臨前世能篡位成功,他身邊這些人還真有些本事。
“小事,小事,上不得台麵,也不該是君子所為。”江蘺局促道。
君子?
陸懷卿又看了眼江蘺。
這人以後彆說什麼君子了,他連小人都沒得做,後來天下人大多叫他“閹狗”。
陸懷卿心裡突然有點悶悶的。
“你跟著我做什麼……我不是說我幫你送嗎?”陸懷卿看江蘺跟著她,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