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滿腔的困惑和煩躁鬨得他差點把整個空間裡的東西都掀翻了。
也不怪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任誰被第一次見的陌生人拔刀砍過來都會覺得懵比。
他是真的沒想到虛對他的殺心有那麼重。
而且這家夥殺心重也就罷了,和羽樹交手幾招後居然還說了這麼一句:“來吧,試著殺死我。”
羽樹:“哈???”什麼鬼?!
這家夥怎麼回事?
羽樹一頭霧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觸到虛的哪個開關了,怎麼一言不合就提刀想要殺了他呢?
儘管摸不著頭腦,但既然對方先動手了,羽樹自然也不是好欺負的。
跟神威打打還能注意著分寸,但是在麵對虛的時候,羽樹渾身解數都使出來,半點不藏手——當然,如果不是這樣,他估計在虛的刀下活不過十分鐘。
可是問題來了,虛作為地球人柱,可以從這個星球上汲取源源不斷的能量。哪怕羽樹擰斷了他的脖子、挖了他的心臟、剖開他的胸腔……虛都能借助地球供給的阿爾塔納快速恢複,偌大的傷口到最後連一道疤都看不見。
而另一邊,羽樹的情況卻是相反。
儘管都是地球,但時空就是擱在兩名地球人柱之間最大的屏障,羽樹是沒辦法從這個地球得到力量的。
所以當虛渾身破破爛爛但身體和精神狀態依舊好得不能再好時,羽樹已經遍體鱗傷氣喘籲籲地半跪在地上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虛略帶遺憾地說了一句:“可惜了,你應該再強一點,這樣才能殺死我。”
羽樹:“…………”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既然你這麼想死……”羽樹抹掉嘴角的血跡,麵無表情地雙手合十,緊接著一隻手握成拳狀慢慢後移——一把散發著淡淡金芒的劍被他從掌心裡拔了出來。
“那我就成全你。”
既然普通的方法取不了這個一心找死的家夥的性命,那他就換種方式來好了。
見識了整個拔劍過程的虛有些驚訝,緊接著,他看著羽樹手中之劍的眼神變得異常的熾熱。
“難怪你看起來那麼虛弱呢……”虛上下打量著拔.出這把劍後臉色越發蒼白的羽樹,饒有興致地說,“阿爾塔納塑造的不是你的身體,而是這把劍,你的身軀早已腐朽,之所以還能繼續活下去,全都是因為這把阿爾塔納之劍。”
羽樹不得不承認,按照這個世界的邏輯來說,虛這些話倒也沒錯。
不過有一點他還是要反駁的,“糾正一下,這是達摩克利斯之劍。”
“哦?”虛笑了一下,不甚在意。
羽樹將劍立在身前,擺開架勢,神情冷肅。
“來吧。”
……
兩個時空的地球人柱,在江戶空無一人的郊外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大戰。
羽樹用達摩克利斯之劍在虛身上劃出的傷口果然不像之前那樣快速愈合了,如果真的讓他用達摩克裡斯之劍砍下虛的腦袋或者捅穿他的心臟,那他大概真的能殺了虛。
不過虛在看到達摩克利斯之劍對自己可能造成的威脅後,他的防守就更加嚴密了。
羽樹其實不擅於在戰鬥中使劍,可他要對虛造成致命傷的話,又非得使用達摩克利斯之劍不可。
與之相反,虛在劍道上完全稱得上是大家,一招一式乾淨利落,無半點拖泥帶水的花哨動作,次次直擊要害。
再加上虛作為地球的阿爾塔納異變體,有著絕對的主場優勢,龍脈源源不斷的為他提供著力量,隻要沒被羽樹手中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傷到要害,那就絕對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正如虛所說的,羽樹的身體早就已經在母胎帶來的毒素中腐朽了,他現在之所以能好好地活著,還是因為他用自己微弱的靈魂之力吊著命。
之前十幾年他除了吊命之外,完全不敢使用靈魂之力,這次他強行將達摩克利斯之劍拔了出來,靈魂之力急劇消耗,他的身體機能更是在戰鬥中快速衰敗下去。
羽樹用達摩克裡斯之劍擋住了虛砍向他脖頸的刀,卻沒能阻止他用另一隻手捅穿了他的心臟。
心口破開那瞬間,羽樹也發了狠,不顧脖頸邊的利刃,鬆開一隻手改造成利爪,直接將虛那隻插.入他胸口的手掌給劈了下來!
“謔。”虛抽出刀,往後退了幾步。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費力地用劍支撐著身體的羽樹,儘管遍體鱗傷狼狽不堪,那人臉上的表情卻始終沒有太大的波動。哪怕瀕死,那雙通透得就像玻璃珠似的灰眼睛裡,依舊閃爍著銳利的鋒芒。
“真是了不起的眼神。”
他讚歎了一聲,眼裡有些遺憾。
達摩克利斯之劍留下的傷口依舊新鮮,沒有愈合的征兆。而剛剛才斷掉的手掌卻很快地又長了出來,不過他對此根本就沒施與一絲眼神。
端起浴血的刀一看,刃上滿是細小的豁口和裂紋,虛用袖子抹淨了刀刃上的鮮血,“唰”地一聲收刀入鞘,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靈魂之力再也維持不了達摩克裡斯之劍的形態,化作靈光粒子消散在空氣中。沒了支撐的羽樹立馬前撲倒在地上,意識也逐漸模糊……
當神威和斷了一隻胳膊的阿伏兔解決完吉原的事情,準備離開卻又怎麼都聯係不上羽樹時,這才通知飛船打開了通訊器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