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阿卡姆瘋人院,一個現代化的、鐵器與白牆並行的關押場所。
這所建築本不是陰森,本是個建築頗為奢侈美麗的醫院,可惜經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它成為了哥譚超級反派們獲得死刑前的關押之處——於是它對普通人來說,又變得很可怖了。
“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而刺耳的笑聲,在這道走廊裡傳開。
殺手蛾嫌惡地堵住耳朵,開始咒罵這個囚籠的隔音效果。
然而這個動作並不能讓他徹底遠離噪音來源,相反,手指插在耳朵窩裡,還增加了笑聲的厚重感,聽起來更加惡心。
殺手蛾:......糟透了。
他被關進來前,是在試圖搞個大的犯罪案,引出蝙蝠俠。然而不幸的是,他剛捉了幾個無辜市民,就被蝙蝠俠一飛鏢打暈,醒來就兩手空空地坐在阿卡姆隔間裡。
還是比較低級的隔間,沒有門隻有改造鐵欄杆和牆壁,可以和對麵的獄友麵麵相對的那種。
更堅固的、有牢門的牢房,拿去關小醜那些家夥了。
老實說,這對殺手蛾這個有[理想]的超級反派來講,還挺恥辱的。
“鬼知道他最近巡邏為什麼這麼勤,消息也靈通了好幾百倍!”殺手蛾自覺和蝙蝠俠是一個等級的對手,此刻當然覺得麵子上過不去,“再給我點時間,我能搞出來的大動作——不會比小醜差。”
“哼。”
隔壁冷哼一聲,非常不屑的樣子。
...這顯然激怒了殺手蛾。
他聽出來隔壁嘲笑聲的主人,是那個可惡討人嫌的下水道返祖人,殺手鱷。
雖然他們外號都很像,翻譯成某國語言的話,代號連讀音都很像,但殺手蛾跟殺手鱷並沒有什麼親戚關係,相反,殺手蛾很看不起殺手鱷。
那是個來自窮人巷的底層返祖人,不過是天生擁有些粗暴的力量;而他,卻是堪比布魯斯·韋恩的社會高層,隻是用高科技模擬飛蛾行為犯罪,取代蝙蝠俠的取樂之路出了些差錯,才會淪落至此。
因此,他認為自己和殺手鱷是不一樣的,他自認自己要更高貴些,看不起殺手鱷。
那麼自然對殺手鱷沒什麼好臉色,甚至憤怒於對方的嘲笑:“你笑什麼?下水道的垃圾,你和稻草人一起進來,稻草人傻笑還能在那邊有門的牢房,你卻在這裡,你不覺得你應該羞恥嗎?真是廢物!”
殺手鱷:“......”
殺手鱷:“我自認我是不大聰明的,因為我考不上學;但你這種有錢垃圾,其實腦袋也很蠢。”
不知道誰在旁邊吹口哨:“你們都是垃圾!不過殺手鱷,你的排比有進步,在外麵報班了嗎?哈!”
這條走廊的超級反派們頓時笑成一團,顯然他們都很喜歡看人笑話,尤其是同行——如果超級反派算得上職業的話——的笑話。
殺手蛾要氣瘋了,開始逼逼叨叨地破口大罵。
但沒人在乎他,反而有幾個問殺手鱷:“你們在外麵乾了什麼?”
“揍了蝙蝠俠嗎?又或者羅賓?搶了銀行嗎?”
“稻草人剛出去又回來,瘋癲程度就上升這麼多,到底發生了什麼?瘋成這副傻樣,小醜的計劃裡還有他嗎?”
殺手鱷倒是難得這麼受歡迎。
雖然他不需要這些[歡迎]。
比起這些叨叨的垃圾們,他此刻更想對著明月再思考一會...關於進來前的奇妙經曆,他仍然記憶清晰,甚至若有所思。
[我並未獲得寬恕,因為我犯過的殺戮數不勝數]
[光明絕無法容納我,因為光明之處的歧視比子彈更讓我發瘋]
[...但看見那副麵容,並未失去神智的結果,是說明我仍有站在黑白交際處的可能性嗎]
殺手鱷還沒完全思考清楚。
“嘿,”隔壁幾間的超級反派們還在問他,“稻草人突然不笑了,你們留了什麼暗號嗎?”
關我屁事。殺手鱷冷漠地想。
他戴著手銬翻了個身,試圖用龐大的鱗片身軀,擋住外邊紛紛擾擾的話語,隻不過很快他就失敗了。
尖銳的槍響和電鑽聲、火花迸濺聲,迅速地傳遍每一個超級反派的耳朵裡!
...這些可不是普通的音效。
一旦這些和鋼鐵、牢籠乃至性命相關的聲音出現,各個超級反派都很清楚,那必然是要有不同尋常的樂子發生了。
於是此刻,不管是誰,都或是警惕、或是期待地往外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稻草人的笑聲不知何時停止...又再次出現,並且更加尖銳刺耳!
他們努力從欄杆空隙處往外看。
不負他們醜陋姿勢的努力,外邊聲響的場景總算逐漸出現在他們視線內。
“小醜出來了。”
小醜帶著人,一把炸翻了遠處稻草人的牢籠。
濃濃的煙霧彌漫,白牆、血漬和火藥味充斥著這棟建築,這是陰謀與詭計、未來風雨醞釀的味道。
“帶上我!”殺手蛾眼前一亮,撲到欄杆上大叫,“帶上我,我也要出去!我能幫忙對付蝙蝠俠!”
遠處,仿佛泥水塗就的白漆麵容,頂著綠油油頭發,嘴唇血紅,嘴角弧度幾乎與耳朵齊平的囚服領頭人小醜,似乎頗有興致地扭頭看了一眼。
他嘴角弧度像是斧頭刻出來的笑臉,幾乎看不出是真的對此感到好笑,還是嘴角停在這個位置最為舒服自然。
但顯然,對人感覺是...陰森可怖的。
小醜朝著殺手蛾的方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