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空的陣法極其難整,哪怕是作為不可說的載體,都需要花費巨大的力量,才能聯係上介於生死之間的人類中。
讓其中的人類轉移世界,更是難上加難。
[耗費生命力]
這是最標準的答案。
即使被世界意識
養育,即使是川上的兒子,也不見得有超越神明的壽命吧。
在這裡呆得越久,陣法所消耗的血夜和生命力就越多。
“剛剛的話,你還能擁抱我,我會給你一個痛快。”富江說,“可是現在,嘴硬又怎樣呢?你已經無法動彈了吧。”
不管海拾茲在口罩下,曾經為陣法掉了幾滴血。
此時,都會被點亮的陣法源源不斷地吸取著,讓他肢體疼痛,心如刀絞,能夠支撐著從黑暗處走到這片土地上,又堅持著站了這麼久,早就到極限了吧。
富江微微晃動雙手,掏出一副極其鋒銳的、幾乎像是武器的刀叉。她們這種種類的互相吞噬方式,血腥和直白,隻需要食用對方的所有血肉,就能徹底獲得對方力量。
巧笑著邁動腳步,一點點向籠中的獵物靠近。
極長時間的等待與積攢,力量即將到達頂峰,包括她繼承富江,引以為傲的魅力,也會到達她極其渴望的最高水準。
這時候,她覺得勝券在握。
停留在海拾茲極近處,她站定。雖然看不見海拾茲此時的表情,對方也完全不動彈,但這正是勝利的象征。
可憐的孩子,她此刻又願意演一演了。
富江舉起鋒利的刀叉:“彆怕哦,孩子。”
話語似乎很動聽。
但她不愧是和小醜同出一源的汙濁,嘴上說得再詼諧,動手都是極度的利落狠辣——
手起刀落。
富江幾乎能幻想動作的慢鏡頭,並從慢鏡頭之後的遐想裡,想象出滿意的血肉噴濺的姿態——那些不會變成新的海拾茲,而將被她這個統一體直接吸收。
宿願儘在眼前。
馬上就要實現——
“鐺!!!”
金屬碰撞的響聲突兀響起!
伴隨著響聲出現的,是飛濺火花的虛擬圓盾,明明看著透明,卻有著不可小覷的抵抗力,能硬生生擋住富江的刀叉。
富江:?
她大驚失色:“你還有力氣?!不可能!你不是——”
海拾茲手持著虛空法陣當圓盾,表情仍然牢牢實實地遮擋在口罩裡,隻露出一雙此時目光極為銳利的雙眼,眼下相同的小痣,像是在和富江互相呼應。
口罩讓他說出的話,變得悶悶的。
但意思卻仍然流暢地表達出來。
海拾茲:“誰跟你說,我動不了的?”
真正動不了的小醜,可還在教堂裡掙紮,自食其果。
他一把將陣法往外推,抵開近在咫尺的尖銳武器,一手迅速掏出一個盒子,摁動機關,往富江身上一扔。
便倒身進入不知何時張開的傳送門,掙脫富江反應及時地繼續追擊,傳送到富江遠處的身後。
富江:“你——”
她大概是想罵臟話的,極美的五官皺成一團,露出平時不該有的敗北醜態;刀叉迅速收回去,手指點出些烏黑的東西,想及時給海拾茲回擊。
但她到底是之前過於得意忘形,晚了一步。
盒子被摁下開關後,輕輕砸到富江身上。
發出劇烈地爆炸聲!
火光彌漫,將富江掙紮的身影徹底吞噬在內,包括盒子裡飛出的一小簇頭發,也燃燒殆儘。
海拾茲有些許的怔愣,隨後歎了口氣,感到頭頂有微風輕撫,又覺得悵然若失,無奈欣慰。他此刻的心情實在很複雜。
還有一點點奇怪的好笑感。
他在這個場合,不太恰當地想起之前的對話。
他在了解計劃時,問過蝙蝠俠:“我要怎麼騙過她呢?”
蝙蝠俠淡定地:“把臉遮住就行。”
當時覺得真的可行嗎,還困
惑地和奇異博士學了好幾招,擔心自己戴著口罩都能暴露演技。
現在想想,確實不該擔心的...他大爹是不是考過什麼心理學博士來著?
海拾茲:果然dad是最強的!
...腳下傳來些許晃動感。
大地在顫動,天上出現遮天黑氣。
富江的身體在火焰中逐漸融化,再無複生可能;但其中抽出來的黑暗物質,卻不斷地從中飛出來,形成天上聚集的一團黑煙,漸漸形成一個人形,狀似接近富江的模樣。
在此世界之外,圍困區域的透明屏障也像被火燒掉一般,慢慢消失。不斷來回走動逃跑的人們詫異地發現,他們居然走出了這片仿佛“鬼打牆”一樣的地方。
明顯,她的力量已經虛弱很多。至少沒法再伸手到其他世界了。
這個本世界早已被黑暗物質控製,連世界意識都陷入沉睡。海拾茲此舉所能做到的,隻是徹底斷絕[富江]變強離開這世界的可能性。
但已足夠。
此世界將成為富江關押之地,她再也無法逃脫,也無法揮泄自己的利欲,隻能在罪惡的源頭、荒蕪的大地上永遠掙紮。
他該離開了。
海拾茲迅速查看四周,找到之前進入的光芒,要在黑暗物質重新聚攏前,離開這格外危險的場所。
離開危險之地,刻不容緩。
“......”
他幾乎遲疑了沒半秒,就迅速下定決心,忍著劇烈的疼痛,從火焰中抓走一小塊連著土地的,富江如今遺棄軀體的灰塵,塞進進自己的口袋裡。
手指燙得可怕,伸進去的幾根手指像是要不存在似的,沒掉血,但是短短時間就燒傷程度驚人。
火果然是他們的克星。
海拾茲最後呼吸了一口此處的空氣。
海拾茲:【我要走了】
海拾茲:【我現在很好】
海拾茲:【晚安】
他踏入了光芒中,離開這個他最初始的世界,重新回到了之前到達的一片虛無黑暗之中。
兜裡有一捧帶著土地細沙,和軀殼灰燼的混合物。
黑暗中難以辨彆方向,世界泡之間空間扭曲,光芒傳送也並不穩定,海拾茲幾乎沒法分辨這是不是之前進來的方向。
一片黑色。
一片暗沉。
靜寂得不可思議,給人以深海般的失重恐懼感。
“現在。”
海拾茲卻不是很怕,他親近地碰了碰兜:“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