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知楠說,“我看他超級喜歡你。”
虞鳶自然知道。
從小便是如此。
她想,謝星朝從小沒有父母陪伴,一直缺少關懷,大概,對她,也就是對親近姐姐的孺慕與依賴之情吧。
京大這一級開學典禮即將到來,一般都是在正式上課的半個月後。
京大的開學典禮素來辦得隆重,有媒體會過來,新生講話,家長代表,學生代表,教師代表發言,流程冗長,如果不是為了活動積分,又是一堆嫩生生的大一新生,估計一半以上人會翹掉。
“我們下周開學典禮。”徐小鷗看日程表。
唐光遠說,“我爸媽馬上過來,等完了我就陪他們在學校逛逛。”
開學典禮和畢業典禮一樣,畢竟孩子可以考上京大,對於普通家庭而言,都是一份極大的榮耀了,家長隻要沒有特彆重要的事情,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來參加一下。
謝星朝完全忘記開學典禮的事情了,以他的性格,對這種事情毫無興趣。
宿舍剩下三人也都已經開始慢慢了解他了,都不再多問。
京大期末周之外是十一點半斷電,不過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燈,虞鳶宿舍裡人都睡得不早,所以十二點時還都各自開著燈的事情也不少見。
餘檸也沒睡,拿電腦在寫東西。
“還擱這創作你那呢?”葉期栩問。
“我是在做苦力。”餘檸說,“下周開學典禮,老費教師代表,我給他寫個講稿。”
老費是餘檸導師,餘檸是中文係的,剩下虞鳶三人都是數學係的,分宿舍時因為人數不整,把她一個中文係的塞進了數學係剩的坑位裡。
於是就經常出現這邊拉格朗日泰勒展開,那邊卡夫卡張愛玲。
不過一起住了兩年了,大家也都習慣了。
“我還得過去打雜。”餘檸說。
開學典禮啊。
虞鳶收拾好自己課本,她想,謝星朝應該也會去參加吧,雖然更大的可能是會翹掉,但她希望他可以合群一些。
“咱學校開學典禮還是挺有牌麵的,好多家長都來。”餘檸說,“在外頭和孩子合影。”
“你弟家長過來嗎?”申知楠問。
虞鳶低著頭,神色幾分複雜,“應該,不來的吧。”
謝崗常年在國外,基本不著家,虞鳶後來和沈琴通了電話,才震驚的知道,謝崗就連知道謝星朝被京大錄取,還是通過他們家才知道的。
“我老早就想問了誒,你弟也是一個人來報道,你還說他以前是借住在你家。”申知楠說,“那他家裡人呢,就不管他了麼。”
虞鳶不知道該怎麼和她們解釋謝星朝的家庭,畢竟算是比較隱私的事情了,她含糊的說,“他父母工作忙。”
虞鳶看了下日程表,她那天上午正好沒課。
到時候,她去看看,虞鳶想。
雖然不可能完全頂替他父母的位置,但是,到底可以讓他稍微開心一些。
從小,她就心疼他,隻希望彆人有的,他也都可以有。
這天傍晚,謝星朝下課後,在宿舍樓下見到了個紮眼的人,他隻淡淡看了眼,腳步都沒停,準備徑直走進去。
“阿朝。”男人聲線醇厚,他幾步趕上,想拉住少年的手。
謝星朝沒讓他碰到,他側身頓住了腳步,神情漠然,“你有什麼事?”
他們父子早已經約法三章,謝星朝考上京大後,他不再乾涉他的生活。
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絲毫沒有褶皺,即使已經年過半百,身材高大,氣質極佳,半點不顯年齡,眉眼和謝星朝有幾分相似,隻是更加成熟,被鐫刻上了歲月的痕跡。
“我來京州辦事,明天參加你的開學典禮。”謝崗略微有些尷尬,咳了一聲,“你小祝阿姨也一起過來了,不如一起吃個晚飯,見個麵吧。”
“見麵?”宛如聽到了什麼笑話,少年唇角勾了起來。
“謝家唯一的孩子,不能是個不能說話的廢物啞巴。”他慢慢複述了一遍,語帶譏諷,“你當年,不是也很讚同這個觀點嗎,現在,是想讓我去給她表演一下說話?”
謝崗眉心攢得更緊。
在那段暗無天光的日子後,被解救出來,回家時,他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了,驟然失語,一切都那麼混亂。
他住進了醫院,無數次診療,醫生查不出什麼病症,隻說是心因性失語。
沒人在意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慢慢開始集中在了,那個剛萌生在那個女人肚子裡,之後可能會降生的,健康,活潑,聰明的弟弟身上。
他早慧得可怕,那時年齡小,卻已經懂得了很多事情,看到了那些人目光裡高高在上的輕視與憐憫。
那時,他的世界裡,隻剩下了一個人。
她耐心的給他念故事,小女孩童音清脆,模仿著老師,像教初生孩子一樣,不厭其煩的教他說話。
小團子蜷縮成一團,是在那暗無天光的一個月後,他所習慣的動作,他蜷縮在她膝蓋旁,大大的黑眼睛盯著她,虞鳶輕輕的給他蓋上一條毯子,任由他靠著她的膝蓋。
她低垂的溫柔眉眼,是他一輩子,放在心尖上,不能割舍的回憶。
作者有話要說: 鳶鳶:弟弟最純潔最無辜了!
某人:……(親親蹭蹭,溫軟無害)
一旦掉馬hhhhh
今天二十個紅包~評分隨意
————感謝在2020-06-04 02:29:05~2020-06-05 03:37: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禿嚕嚕高歌前進 5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鹹魚要翻身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