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人越聚越多,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真的想了解。
虞鳶長長舒了一口氣,喝下熱水後,小腹的墜漲感好了不少,她捧著杯子,不想再對這件事情發表什麼看法,隻當是自己不存在於這個現場。
其實,也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狀況。
從中學時代開始,一直到現在,她一直是循規蹈矩的乖乖女,專心學業,與這種風月八卦,起哄鬨事,任何不安定的因素,都毫不相乾——除去謝星朝,謝星朝是她生活裡最大的一個意外,除此之外,都是無波無瀾。
少年隻是笑了一下,看著虞鳶,“我都聽鳶鳶的。”
虞鳶,“……”
他恰到好處的補充了一句,“鳶鳶不想讓我談的話,我就不會談。”
問的女生笑得曖昧,“這麼大了,還這麼聽姐姐的話?”
謝星朝沒有反駁,絲毫不介意,“是的。”
他眼簾微微垂下,眸子漆黑,此時此刻,儼然就是溫柔乖巧的俊秀少年模樣,溫軟無害極了。
眾人視線又齊刷刷轉回了虞鳶身上,各種各樣情緒的都有。
虞鳶耳尖本來還有些發燒,話題驟然又被拋了回來,她百口莫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好在就在這時,教授回了教室,休息時間結束了,終於把她從這難堪的一切中解救了出來。
這大概是虞鳶上過的最難捱的一節課了。
謝星朝倒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正常的聽課,做筆記,比她還要專注。
下課後,怕留下再被糾纏著問,虞鳶收拾好書本,快步直接出了教室,她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謝星朝果然追著過來了。
“鳶鳶,我是哪裡做得不對了麼?”他小心翼翼的問,“你討厭我這麼說?”
虞鳶最受不得他這種態度,她歎了口氣,其實大部分時候,不涉及原則問題,她對謝星朝都是無理由的縱容,對他很難生起氣來。
“你如果有喜歡的女生,可以自己去追。”她心平氣和道,“不必要問我。”
她疼愛謝星朝,但是不代表她會事事過問,去限製他的自由。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如果她不喜歡我怎麼辦?”
“不可能。”虞鳶想都沒想,堅定的說,“你放心。”
她是真的覺得不會。
謝星朝長得出挑,家世自不用說,而且,他刻意想對一個人好,想討一個人喜歡時,她覺得是個人都很難抵抗得住,更不用說如果他花心思追求女孩。
誰會不喜歡他呢。
少年隻是彎了彎眼,掩去眸底神色,什麼也沒再說。
“我以後還可以來繼續聽課麼?”
“你如果聽著喜歡,當然可以來。”她肯定不能打擊謝星朝想上進的心。
而且,不如說,其實他專心學業,努力上進,可以讓她更加放心。
陵城那個雨夜裡,她躲在廢樓的陰影裡,看到那個無比陌生的謝星朝,在她麵前從未展示過的,毫無掩飾的暴戾殘忍的模樣,始終是她午夜夢回時的陰影與心結。
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告訴過謝星朝,那天晚上她在。
他走得離她很近,“對了,鳶鳶,我家在附近買了個房子,到現在一直空著,你什麼時候想去住都可以。”
小時候,他們共同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互相都太熟悉,甚至有段時間,盛夏的午後,小團子蜷著睡在涼席旁時,睡夢裡,微微翕動唇長睫時,虞鳶就知道他要醒了,會給他備好涼涼的西瓜和要吃的藥。
醒來後,他會無聲的撒嬌,要抱一抱,軟軟糯糯的小團子,渾身似乎都是軟軟的,無比依賴的靠在她懷裡。
她輕輕笑了笑,“有空我去看一看吧。”
她不打算過去住,但是,想過去看一看環境,謝星朝向來不會照顧自己,她想讓他可以住得更加舒服。
少年當然點頭,他慣例送她到宿舍樓下,兩人方才道彆。
不知為何,他今天心情似乎格外好。
虞鳶剛打開宿舍門,申知楠一把跳了過來,她剛洗完澡上來,披著長發,一身睡袍,一伸手勾住了虞鳶的脖子,“寶貝兒,你們在死亡老頭課上搞事情啊,我都聽說了。”
虞鳶心瞬間提起,“聽說什麼了?”她放下書包,終於在自己桌位前坐下。
申知楠,“群裡發的。”她晃了晃手機,給虞鳶看。
虞鳶隻有勇氣看完那前半截標題。
【驚!死亡老頭課上現場秀恩愛,這到底是……】
她捂著臉,“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不要再和我提了。“
“我和你說,你家弟弟已經上了表白牆了。”葉期栩敷著麵膜,也正在刷手機。
“表白15級地球物理新生謝星朝,我一直在偷偷看你,自從第一次在英語課上碰到,看到你穿白襯衫,站起來回答問題時的樣子,好喜歡你,但是我不敢說,你肯定不會注意到平凡的我,隻希望你可以多笑一笑,每天讓我看到你不那麼冷淡的模樣。”
後麵還加著一個小心心的圖案。
“還有這條,靠,有點彪啊這——xxz師弟我喜歡你!可以做我男朋友麼?師姐已經找到工作了,不介意之後養你,想要啥,姐姐都可以給你買。”
申知楠一個個念。
“招蜂引蝶。”葉期栩嘖嘖道,“要是再大個幾歲,就是極品男人,我都要心動了。”
虞鳶平時不怎麼關注這方麵,她讀完那幾條,少女的小心思躍然紙上,即使是她,也被文字裡浸潤的感情所感染。
烏黑的發絲略微垂了下來,她拿手指挽到耳後,抿著唇微微笑,什麼也沒說。
申知楠一挑眉,“而這麼一個未來的極品男人,現極品小奶狗,成天黏在你屁股後,對你百依百順。”
她摟著虞鳶,“真的一點不心動?”
虞鳶笑著搖頭。
說實話,她從沒把謝星朝擺在異性或者男人的位置過,在她看來,謝星朝就是謝星朝,在她心裡占很重要的位置,那種感情和家人不一樣,於她而言,卻是一樣的重要而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