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過度沉溺 霧下菘 11062 字 8個月前

掛了電話後, 虞鳶還在猶豫, 她現在剛出了數學樓, 站在校園裡, 往逸夫樓走不遠,可是……

菜籃子小哥給她送單來了, 虞鳶拿著打包好的肉菜,還是暫時回了宿舍樓一趟,先把菜寄放了在那裡。

糾結了半天,她還是打算先過去會議, 正準備先聯係一下謝星朝, 遠處跑來個人,見到虞鳶,氣喘籲籲的, “虞鳶,你在這啊。”

“老嚴叫我出來找你。”楊之舒說,“名額是他臨時弄到的……快走吧,好多教授都已經到了。”

“老嚴居然能給我們搞到名額,你是不知道,那多少大佬。”楊之舒很幸福,喋喋不休的和她說個沒完。

虞鳶心不在焉應聲。

她想,答應了謝星朝的事情,肯定也不能完全不顧。

講座結束大概是九點到九點半的時候,去他家還需要十來分鐘,左右折騰下來, 十點應該是可以到的。

虞鳶不是個性優柔的人,時間又緊迫,權衡了半天,還是定下心來。

楊之舒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子,虞鳶隨著他,往逸夫樓方向趕去,邊匆匆給謝星朝編輯了一個短信,“星朝,對不起,學校臨時有事,我要先過去一趟,你先吃飯吃藥,不舒服就早一些睡,不用等我。”

如果謝星朝不想等她了,想先行休息,她就明天再過去,總歸是答應了的事情,因為特殊情況不能按時赴約,也不能當做沒有過。

虞鳶趕到逸夫樓304時,嚴知行都已經到了,工作人員已經把會場布置好了,每個人座位前都放了名牌和茶水。

虞鳶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嚴知行見了她,眉頭微皺,“你今天怎麼來這麼遲,我剛在和之舒說你們上次寫的那論文的事情,都說了半天了,看你還沒到,才叫之舒出去找你。”

見她還沒來

虞鳶還有些氣喘,“老師,對不起,路上耽擱了一下。”

嚴知行學術成果,為人卻是不苟言笑的性子,不過,在他手下快兩年,虞鳶也差不多習慣他的性格了,他雖然為人嚴厲,但是治學嚴謹,對手下學生指導也是儘心儘力。

對手下目前帶著的兩個本科生,虞鳶和楊之舒,他其實都很滿意,都是靠他自己發掘出來的。

尤其虞鳶這小姑娘,雖然年齡不大,模樣柔柔弱弱,生得清純嫻靜,但是做起學術來一點不馬虎,聰明不說,她基礎的紮實,對專業的熱愛和一投入就極為專注的性格,都很讓嚴知行欣賞。

所以,每次有這種類似機會,可以提攜一把學生時,嚴知行都願意把機會給虞鳶,她每次也沒讓人失望過。

“待會兒把手機關一下,專心聽。”嚴知行說,“之後我把你們引薦給李教授。”

虞鳶點點頭。

會議很快開始。

虞鳶是很專注的性格,休息間隙,她看了一眼鐘,已經是八點半,不知為何,想到謝星朝之前期待滿滿的模樣,她第一次分心了,猶豫著,想著要不要出去給他打個電話。

“虞鳶,過來。”嚴知行正在和李書凡攀談,叫她和楊之舒過去了。

顯然是要把他們介紹給李書凡。

李書凡確實講得非常精彩,深入淺出,大學教授做研究的本事和教學的能力有時候是不成正比的,虞鳶也見過很多,學術做得非常好,給人上起課來卻雲裡霧裡,半天不知道在講什麼的老師,李書凡這種有才華,也講得精彩的,真的非常少見。

*

謝星朝下午去上了一節課。

三小時的力學大課。

是物理學院開設的課,地球物理這專業很神奇,其實算是交叉學科了,按照京大的培養方案,他們上的課表裡包括一堆數學課,一堆物理課,以及一堆地理相關的地球科學。

但是就業又很冷,就業麵窄,工資待遇也不怎麼高。

京大的學生基本都是天之驕子,尤其學金融或者計算機,優秀的本科畢業後,直接就業,拿能拿到的工資就已經非常可怕了。

京大校園裡也有一條專業鄙視鏈,不過製霸整條鄙視鏈的,倒也不是金融或者計算機了,而是數學,物理這種出瘋子的純理科。

地球物理這種,就屬於不參加鄙視鏈,人少也沒有存在感的。

不過,係裡大部分人上課還是認真的,想努力把績點刷高,弄個保研或者出國改專業。

在這種時候,他就顯得有些紮眼了。

原本就漂亮得過分,即使在這種男生紮堆的地方,也是一眼可以看到的好看,他不聽課,不點名的課基本缺勤,學院活動也從不見人影,不少人覺得他很神秘。

“你這舍友,他是不是不聽課的?”有人偷偷問徐小鷗。

謝星朝坐在最後一排,在睡覺。

因為感冒,他很難受,力學明顯也不怎麼吸引人,所以想睡就睡了。

徐小鷗,“……”他偷偷瞥了眼謝星朝,“我不知道。”

“他家裡有錢有權。”鬱哲說,“人家和我們生來不一樣,小少爺,不是想做什麼做什麼,成績稀爛也無所謂。”

話沒說完,謝星朝緩緩抬起頭來,鬱哲嚇了一跳,忙閉上了嘴,他其實有些害怕這個舍友,和一堆混混往來,叛道離經,根本不像是個京大學生,背後嚼舌頭被他聽到,怎麼也不是個好事。

謝星朝沒看他。

“2015304011。”教授在看花名冊。

他敲了敲桌子,“謝星朝同學,到了嗎?起來回答下這個問題。”

原來是被點名到了。

鬱哲有些幾分幸災樂禍。

少年眸色很深,他抬眸,毫無表情的看了眼ppt,問題正在大屏幕上擺著。

一分鐘後,他把問題完整的回答上了,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還低咳了一下。

“答到這裡可以了。”那教授點頭,忍不住問,“謝同學,你這,是不是重感冒了?”

謝星朝坐下,啞聲說,“沒事。”

教授是個老頭子,隨口表揚了幾句,說是大家要像這位同學看齊,帶病還堅持上課,不過不堅持也沒關係,他允許因為病假缺勤。

鬱哲心裡有些震驚,那問題不難,但也不簡單,他一直暗地裡以為謝星朝是家裡有什麼門路買進來的,他回頭偷看謝星朝。

謝星朝已經又恢複了睡姿,少年短促的輕笑了一聲,“撞的。”

“我以前物理,都考十五分。”

鬱哲,“……”

原來都被他聽到了,鬱哲慌忙回頭,再也不扭頭看了,隻覺得如芒在背。

之前初中時,路和羨慕過他腦子好使,雖然基本從不用在正道上。

要說讀書,謝崗持有國外某知名大學的經濟博士學位,溫韻當年是醫學博士,謝家孩子學曆都不差。

他自小在學習上從不吃力,記憶力極好,過目不忘,理解起新東西也格外快。

隻是他從不覺得這算什麼天賦,他不喜歡念書,沒什麼理想,活得極其隨性。

他經常翹課,但要點名的也會去上,畢竟考試分數肯定不能太差,因為虞鳶說過,要他好好學習,以她的認真程度,到了期末的時候,一定會問他的績點。

謝星朝準備考個80分上下。

太低了不好,虞鳶一直怕他墮落回高中時代那模樣。

太高了也沒必要,他也不喜歡讓她覺得他太聰明。

他現在在惦記著晚上,鳶鳶答應了的,是不是會真的來看他。

*

一場會議結束。

虞鳶滿心滿足,隻感覺腦子還是滾燙的,她拍了拍自己的麵頰,隻感覺熱意還沒消褪。

出了逸夫樓後,十月的夜風已經帶上了涼意,外頭黑漆漆的,她回頭看到逸夫樓亮著的燈光,心裡還惦記著謝星朝的事情。

她急匆匆的回了宿舍,拿上自己之前買的肉菜,隨後往謝家趕去。

一直到電梯門打開,可以看到謝家大門時,她打開手機,一看,已經十點半了,有謝星朝四五個未接來電。

虞鳶不知道要不要回個電話給她,她怕謝星朝已經喝完藥睡著了,她再打電話,會把他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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