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被影響了, 成天待在宿舍裡, 被申知楠她們的奇談怪論給洗腦了, 她才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他隻是個小孩。
虞鳶告訴自己, 把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抑製了下去。
“星朝,你先去量個體溫。”眼看他也在這蹭得夠久了, 虞鳶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
他隻當沒聽到,直到一連被催促了好幾聲,少年這才慢吞吞的起身,
在虞鳶的監督下, 他乖乖去拿體溫計量了溫度。
幾分鐘後, 謝星朝取出體溫計,遞到她麵前,“不高。”
38.2度。
怪不得, 眼角和鼻尖都紅著,果然是發燒了。
“還不高。”虞鳶說,“你買了退燒藥麼。”
謝星朝小時候身體很差,長期經常需要去醫院,所以她難免草木皆兵,對他生病非常謹慎。
“嗯。”他點點頭,估計是怕她嫌棄,他飛快的說,“鳶鳶,我現在一點不難受,我身體比以前已經好多了!”
在這方麵, 他半點不想讓她覺得他還和小時候一樣。
虞鳶,“……”
她歎了口氣,“你這樣,以後要怎麼辦呀。”
這話說得並不重,她聲音從小就柔,說話不疾不徐,低緩溫柔得像早春的風,這一聲像是責備,又像是親昵的嗔怪,讓他從尾椎骨泛起一陣酥麻,幾乎要抑製不住身體的反應。
想就這麼把她撲倒,咬上她的唇,咬著她的耳朵,叫她的名字,熱烈的索求著她的愛與回應。
兩天前,他剛把自己初吻交了出去,她那時明明也有反應,證明她是不討厭他的,他喜歡極了,更加賣力的服侍取悅她……可是,現在卻一下又回到了隻能看而不能碰的地步。
謝星朝從小不會照顧自己,她一直對他不放心,天知道他離開的那幾年裡,他都是怎麼一個人平平安安長大的,甚至,還考到了京大來了。
虞鳶買菜時刻意多選了幾樣熬薑湯的原材料,蔥,薑片,一小袋紅糖。
她切菜的刀法嫻熟利落,很快把薑片和蔥都洗切好,剁成泥,隨後一起倒入了鍋裡煮,她撕開紅糖袋子,念及謝星朝不喜歡吃甜,所以還是斟酌著往裡麵少放了一些。
女孩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腕,係著圍裙,更加顯得細腰不堪盈盈一握。
虞鳶專注的忙著,不及防,背後一沉,少年輕手輕腳,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走進了廚房。
她背後一沉,細腰已經被緊緊攬住。
反正就是喜歡無時不刻的親密,和以前一模一樣,生病的時候,還會變得更加黏人,似是生怕自己病了,就被她拋棄一般。
“……好喜歡你。”這一聲,不知道到底是幻覺還是真的喃喃,說得輕而快。
虞鳶耳尖有些發燒。
“好了。”她拍了拍他圍在她腰際的手。
這動作親昵而不狎昵,可能也是由一個這麼純粹好看的少年做出來,才是這種感覺,虞鳶並不會感到抗拒。
熬了大概十五分鐘,虞鳶把薑湯倒進了一個白瓷碗,順便把退燒藥也找了出來。
謝星朝聽她的話,幾乎從不會違拗。
他明顯不太習慣這種味道,端起來,受刑一樣,一口喝完了,不過喝完後,少年直接被辣出了眼淚,可憐巴巴的看向她,黑眼睛水水的,“鳶鳶,這個好嗆。”
“不喜歡,就去漱一下口吧。”虞鳶莞爾一笑。
“沒有不喜歡。”他悶悶的說,“就是有一些嗆。”
他趴在了桌上,似是苦惱的皺著眉,畢竟那薑湯也是她做的,基本她做的任何東西他都是照單全收。
“乖,喝完了。”她心情好,可能是靠得太近,竟然順手在他麵頰上輕輕擰了一下。
忽然覺得他可愛得不行,似乎比以前還要可愛。
臉頰觸感很好。
他眼睛發亮,完全不抗拒,由著虞鳶儘興,乖順純良得不像話。
還是她最後意識到不太妥,不太自然的收回了手。
“待會兒還要吃藥,你去漱個口吧。”虞鳶抿唇笑,“這個不好喝,誰做的都一樣。”
他這才進了洗手間。
虞鳶留在客廳,把桌子稍微收拾了一下,茶幾上手機屏幕忽然亮了,是謝星朝的手機,似乎有人在打他微信電話。
“星朝,有人找你。”虞鳶說。
“唔。”少年從洗手間探頭出來,嘴裡還叼著牙刷,含含糊糊道,“鳶鳶,你先幫我接一下?”
“我手機沒密碼。”
虞鳶看了眼屏幕,似乎是他舍友打來的,她接起。
聽到女孩子的聲音,徐小鷗呆了一下。
他想到謝星朝以前說過,他和虞師姐,現在在交往。
可是現在都已經快十一點了。
……他們是在同居麼。
可,可是,謝星朝還才大一。
那個事情……太早了,對發育會不會不太好?
徐小鷗腦子亂七八糟的,漲紅了臉,還是說,“那個,我是星朝的同學,想來通知他一下,下周要交的力學實驗報告臨時改了截止日期,提前了兩天,他沒加通知群。”
虞鳶謝過他,那邊也很快掛了電話,似乎有幾分慌亂。
正巧這時,謝星朝也從洗手間出來了。
“是誰呀?”他問。
“你同學,你們力學實驗報告。”虞鳶說,“提前了兩天。”
“星朝,你寫完了麼?”虞鳶擔心他現在病著,到時候交作業來不及。
少年輕鬆的說,“早寫完了的。”
目前課程他還算能應付,尤其上了大學後,雖然他對地球物理這專業沒什麼興趣,學得還算可以,尤其把文科課程都拋除後,學起來壓力更小。
虞鳶問,“你現在學習怎麼樣?”
他眨了眨眼,飛快說,“高數聽不懂。”
按理說,他是在那一年多裡,成績像坐了火箭一樣,臨時趕上來的,最後擦線進了京大,底子肯定還是會比一般同學薄弱一些。
虞鳶想了想,“我什麼時候幫你講一講。”
“鳶鳶來我家麼?”
虞鳶,“圖書館。”
他一下泄了氣,失望寫在了臉上,“哦。”
“不要嗎?”
“要!圖書館也可以。”
虞鳶抿著唇笑。
時間實在太晚,也怕他晚上再高燒,虞鳶還是在這裡住下了。
第二天早上,她先熬了粥,但是沒去叫謝星朝起床。
退燒後需要多睡會兒,他們倆又都沒有早課,不需要起那麼早。
她琢磨了下中午菜譜,發現家裡沒有豆豉,打算出小區外便利店買一點,順便去藥店給他買一些止咳的藥,昨晚她聽到他房間裡斷續傳出了幾聲咳嗽。
這個小區周圍設施特彆齊全,門口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超市,藥店一應俱全。
虞鳶剛到門口,換好鞋,還沒開門。
謝星朝臥室門已經打開了。
少年還穿著睡衣,赤著腳闖了出來,“鳶鳶?你要回去了?
虞鳶動作止住,“你怎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