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魂未定,臉色蒼白。
這條路看不到底一樣的長,她加快了速度,腦子一片空白,幾乎小跑了起來,隻想就這麼跑過去前麵那段黑了路燈的路。
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似乎像是在黑暗裡被人硬生生扯住腿,虞鳶幾乎驚叫出聲。
她已經摔倒在地。
女孩慘白著小臉,摸出手機,打開了燈,手指微顫著照亮了來路。
是一顆很大的古樹,她跑偏了,被樹隆出土地的根莖絆倒了。
虞鳶想站起來,腳踝和膝蓋刺痛。
她隻能在原地坐下。
遠處長長的路幾乎看不到儘頭,她打開手機,習慣性就打開了宿舍群,想在群裡求助。
群裡長長一列聊天記錄。
葉期栩:今晚快活去了~不用給我留門。
餘檸:我也!
申知楠:乾什麼去?給組織交代清楚?!
……
申知楠:靠,我睡了,手動再見。
這已經是半小時前的事了。
申知楠估計已經睡著了。
她天性溫柔靦腆,就算是關係那麼好的舍友,也不太意思再這麼麻煩。
虞鳶扶著一盤的樹乾,咬著牙站起身來,膝蓋和腳踝傳來刺痛。
肯定破皮出血了。
她有點暈血,不想再看,咬著牙,這麼一點點往前走。
手機在這時響了。
是謝星朝的消息,“鳶鳶,你已經睡了麼?”
幾乎能想象到那邊狗狗的委屈臉。
好久沒回複他消息了。
他怕她又不理他了。
按照平時的習慣,在這時,她一般都會回複。
虞鳶,“已經快到宿舍了,今天遲了點。”
她怕他多想什麼。
那邊回得很快,“你現在還在外麵?就自己?”
京大校園最近也沒那麼安全了,之前有個變態露/陰/癖在學校騷擾女學生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一直到現在,學校也沒給個說法。
“嗯。”
“……”
“你在哪?”
“我去接你。”
虞鳶腿還刺痛著,她猶豫了很久。
“在哪?”電話都打了進來。
虞鳶沒接電話,在微信回複,“求知路,我……”
她覺得被樹枝絆倒,摔傷的事情實在太丟臉了,她真的不太好意思對謝星朝提起。
“在那等我。”
月亮出來了,虞鳶找了個椅子坐著,仰臉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有些走神。
男生修長的身影,穿過了那片黑色,匆匆的腳步聲,從夜色裡一點點接近。
雲層移開了,月光灑下。
少年臉上第一次沒了笑意。
他一眼看到她姿勢不自然的腿。
“摔了一下,不嚴重。”虞鳶小聲說,竟然莫名其妙的,感到了一分心虛。
謝星朝沒說話。
少年垂著眼睫,在她身旁蹲下,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傷口。
“為什麼不找我?”他說,沒抬眼。
虞鳶,“……”
她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從小,她想到的就是要照顧他,嗬護他,而當遇到這些事情時,習慣性的第一想法,也是不願意麻煩他。
“鳶鳶。”少年輕聲說,“是不是覺得,我不值得你依靠?”
“沒有。”她斷然否定。
在這一刻,卻也不怎麼敢看少年那雙漂亮清澈的黑眸。
謝星朝沒再多說什麼。
虞鳶還沒來及再說話,低低驚呼了一聲,整個人已經被他攔腰抱起。
虞鳶隻能摟住他脖子,現在的他,抱她已經毫不費力,倆人的身高差很大,她那麼輕的一小團,虞鳶感覺到少年手臂的力量,連著他身上特有的,那種很淡,微微清苦的冷香,都隻是相隔咫尺。
“星朝,你怎麼來那麼快?”她隻能找話,企圖緩解這這種奇怪的氛圍。
謝星朝,“騎車來的,車扔那邊了。”
求知路路麵不平,不方便騎車。
“能上來麼?”
被他輕輕放下,虞鳶終於舒了口氣,“能的。”
“抓緊我。”少年回頭,聲音從風裡傳了過來。
虞鳶隻能稍微抓緊了一點他的衣服下擺。
倆人還是隔得很遠。
車停下了,少年一條長腿支著地,他回頭,“鳶鳶,我真的就那麼不好麼?”
就那麼討厭他,稍微靠近一些都不願意?
月色下,他臉上沒了笑。
他垂著眼,輕聲問,“鳶鳶,你是不是想找男朋友了。”
這幾天,一直都和那兩個男生在一起,連回複他消息的時間都沒有。
而晚歸了,受傷了,都不願意告訴他,甚至現在,寧願摔下去,都不願碰他近一點。
“你需要男朋友做的,他可以給你什麼,我都可以。”少年直直看著她。
他平時在她麵前,總是漂亮乖巧的大孩子模樣,虞鳶看到那雙眼睛,第一次發現,那種她極其陌生的情緒,一閃而過。
她被一連串的話問懵了。
她記得,謝星朝確實說過,說不願意讓她找男朋友。
這種孩子氣的占有欲。
是她沒考慮清楚。
虞鳶終於伸手,環上了他的腰,隔著一層衣物,少年的腰勁瘦細窄,和女生軟綿綿的腰觸感完全不同,“我沒有想找男朋友。”
她輕聲說,“這幾天太忙了,星朝,謝謝你來接我。”
對謝星朝,這招也是百試不爽,他也很好安撫,隻需要一些親近,大部分時間,他都是乖順聽話的,不會和她鬨任何彆扭。
她看不到少年神情,聲音悶悶的,“不用對我說謝謝。”
永遠不用。
她忽然察覺到路不對,“星朝,這是去哪?”
“校醫院關門了。”他說,“你的腿必須去包紮,我帶你去附近醫院。”
“宿舍要關門了!”
“等下叫個車。”謝星朝說,“去我家。”
虞鳶,“……”
腿實在疼得厲害,扯到傷處,她自己都皺眉了。
她在醫院大廳等著,謝星朝給她在急診科掛了號。
虞鳶腳踝疼得不行,她掀起褲腿,看到傷口,臉色發白。
她沒想到過會摔這麼重,當時昏暗沒看清楚。
如果不是謝星朝找過來,她真的無法想象,自己可以拿這個腿走回宿舍。
“鳶鳶。”虞鳶實在不好意思,看他把她抱了過去,可是,有了前車之鑒,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先打個破傷風吧。”醫生是個四五十的男大夫。
他拉著她的腳踝,摁了下,虞鳶疼得額頭冒汗,差點叫了出來。
她才察覺到,他一直握著她的手,她剛才陡然用力,男生修長的手包容著她,由她掐著。
“腳踝還好點。”醫生說,“主要是膝蓋。”
“杜醫生!來了兩車禍病人,大出血,缺人,你趕緊過去看看。”
“馬上來。”
“膝蓋我包紮了,腳踝你之後回去上個藥就行。”醫生轉臉看向謝星朝,匆匆道,“叫你男朋友幫你弄,膝蓋之後也得換藥。”
謝星朝沒半點解釋的意思,找他問起了彆的注意事項。
虞鳶,“……”現在這個時間點這個情況,去和醫生解釋他不是她男朋友,實在過於矯情了。
她隻能坐在那裡,被他這麼照顧。
謝星朝橫抱她起她毫不費力。
虞鳶隻能摟著他,臉上發燒,好在這個時間醫院人也很少,他叫的車已經到了,停在路邊。
回了他家,謝星朝把她放在了沙發上,打開了客廳的燈。
虞鳶真的沒想過,這麼快又要過來借宿了。
少年忽然就在她身邊頓身。
女孩雪白纖細的腳踝,被他修長的手這麼握住,輕輕揉弄著,把藥膏化開,虞鳶看著,隻覺得說不出來的……彆扭。
她特彆不好意思,“星朝,我自己來……”
“鳶鳶,你不喜歡,可以直說。”少年紅潤的唇抿著,抬眸看向她。
那雙漂亮的狗狗眼,眼尾微微垂著,此刻安安靜靜,全然是乾淨的烏黑。
什麼邪念也沒有。
隻照出了她的矯情和做作。
虞鳶忽然就很是羞愧。
她放鬆下來,由他這麼握著她的腳踝。
他動作很慢,上藥弄了很久,感覺到他微涼的手指在她傷處劃過,感覺格外清晰,虞鳶耳尖有些發燒,除去爸爸,從來沒有過異性這麼接近的碰到過她。
真的很慢,他似乎完全沒有鬆開的意思。
女孩生得骨肉均停,燈光下,小腿肌膚瑩潔如玉,被他握在手心。
虞鳶想,是因為他平時在家的時候沒做習慣這些事情,男孩子也難免粗枝大葉一些,並不會想那麼多。
可是……這時間實在太長了。
“星朝。”女孩實在害羞,耳尖發燙,聲音顫顫的。
少年似乎才回過神,聲音有幾分奇特的沙啞,“鳶鳶,我弄疼你了?”
虞鳶,“……”疼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
“對不起,我輕一點。”他眨了眨眼,應得乖巧。
手卻完全沒有鬆開的意思。
“星朝。”她聲音細弱羞怯,這麼叫著他的名字,一連叫了兩三聲,他似乎才聽到。
她腳踝終於被處理好,因為腿傷,虞鳶去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這點,她堅決不要他幫忙,怎麼說都不願意。
謝星朝也去洗了個澡。
他擦著濕頭發出來時,虞鳶坐在沙發上,抿著唇,視線從課本上抬起,羞愧道,“星朝。”
他馬上走近,“傷口疼?”
“不疼。”虞鳶小聲問,“星朝,能不能抱我……”
她想睡覺了,可是,膝蓋和腳踝都剛上過藥,她也沒拐杖,沒法走路,她隻能讓謝星朝抱她去臥室。
話音還未落,她已經被抱了個滿懷。
他抱起她,把她放在了自己腿上,剛洗過的黑發上,那種他獨屬的,微微帶苦的冷香格外明顯。
他模樣真的生得很漂亮,近看也唇紅齒白,毫無瑕疵,虞鳶陡然就想起,一次宿舍夜談,她們說,就憑這張臉,以後和人上床時陷入情/欲的模樣,誰看到了,就是倒貼所有也完全不虧了。
而現在,少年長睫垂著,頭埋在她的頸窩裡,依戀的蹭了蹭,平時慣常的撒嬌,手卻把她的腰摟得緊緊,絲毫不讓她離開。
“鳶鳶想要我嗎?”他貼在她的耳邊。
作者有話要說: 勾引 x 2
狗狗:鳶鳶,彆找男朋友了,你男朋友可以給你做的,我都可以。
鳶鳶(小聲os):(小孩子不懂,男朋友是還要談戀愛,接吻,那,那什麼……)
狗狗(乖巧臉):我都可以哦,甚至現在就可以,隻要鳶鳶想,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鳶鳶:???
二十個紅包~~明天爭取繼續大肥章!
注:論文相關和某乎問題回答雛形和靈感來自互聯網,進行了部分藝術加工,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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