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因為他不會說話,體弱多病,生得漂亮得像女孩,所以經常被人欺負,虞鳶以前從未和人紅過臉,可是,卻為了他,和一堆小男生差點打起來了,她帶著他回家,走在夕陽下,她臉上的淚痕未乾,他一直記得。
他那時想,以後,等他長高了,長大了,要保護她。
一輩子,都不再讓她哭。
“爸爸真的同意了?”虞鳶還是不敢相信。
“因為鳶鳶說喜歡我,非我不嫁。”他甜蜜蜜的說,“叔叔看鳶鳶那麼喜歡我,就不忍心再說什麼,直接同意了。”
虞鳶臉噌的一下紅了。
不知道他怎麼把那些話總結成這個意思的。
隻要離開了眾人視線,又沒個正形了,一樣一樣,還是喜歡衝她撒嬌。
果然就是喜歡這樣而已,和成不成熟沒半點關係。
“我是鳶鳶的人了。”他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含糊的咬著她耳尖。
今天,終於得到了官方認可。
虞鳶現在更加害羞,一想到所有人都知道了,遍更加僵硬,耳尖卻火燒火燎。
以前看時,隻覺得他生得漂亮,惹人疼,也沒太多彆的想法,而現在,她簡直不想再多看,感覺自己都不像是自己,時刻怕把持不住。
他眼睛那麼好看,窄腰腿長,麵部輪廓精致冷薄,鼻梁和眉骨都生得頂好,薄而紅潤的唇,氣味也格外好聞……從頭到尾,她簡直都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以前她會從不把他當異性看。
他要親親要抱抱個沒完,虞鳶感覺到不對時,渾身都僵住了,“……”
“沒關係,放著過會兒就好了。”他蹭著她的麵頰,黏糊糊的說,“鳶鳶,我是正常男人。”
“如果沒有,鳶鳶才要擔心。”
虞鳶,“……”
他這張嘴,現在說起話,乾脆不遮掩了,直接就葷素不忌。
“你怎麼這麼不正經。”虞鳶臉紅到不行,“色鬼。”
明明年齡比她還小。
“不是色鬼!”
他模樣乖巧,不知不覺,已經拉過她的小手,“這裡。”
“隻對鳶鳶有反應。”
她傻眼了。
“謝星朝!”
一個抱枕已經被她胡亂抄起,朝他砸了過去。
虞鳶紅著臉,“你今晚滾出去睡!”
……
六月,虞鳶的論文被評為了優秀論文,她拿了京大最佳畢業生稱號,在數學係的畢業晚會上代表發言,不知道被誰傳去了網上,還炒起了一把熱度,畢竟京大本來自帶流量,作為今年數學係最佳畢業生,還是一個如此漂亮的女生。
不過,熱度沒維持幾天,就啞火了,相關報道都消失了。
虞鳶對此完全不知,虞楚生現在出院了,虞鳶忙畢業,和宿舍姐妹道彆,約之後的畢業旅行,還得陪男朋友,每天簡直都忙到腳不離地。
六月的時候,陵城出了件醜聞。
霍家上門,來找謝家要人了。
霍玉柳一直不結婚,霍老爺子想抱孫子想瘋了。
謝崗原本在操持和祝希禾的婚禮,新生的是個兒子,他喜歡到不行,成天抱著不撒手。
他想給兒子名分,所以想先把兒子老婆的名分定下來,再對外公開,把孩子年齡少報幾個月。
就在他們領證結婚第二天。
霍家人上門了。
謝崗何曾受過這種侮辱,簡直奇恥大辱,他叫他們都滾。
“謝先生,您不要掩耳盜鈴才好。”霍家來人笑嗬嗬的,“是想給我們家養兒子?”
他們帶來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夾。
謝崗打開一看,越看臉色越差,他幾乎要把裡麵的照片和文檔撕碎,咆哮道,“誰給你們這些的?”
早不說,晚不說,在他和祝希禾領證後的第二天。
霍家人一攤手,滿麵笑容,“不知道呢。”
祝希禾麵色蒼白。
她披頭散發,歇斯底裡的叫,“都是你兒子搞的鬼,是他嫉妒我兒子,是他誣陷我,你叫他來對證啊!你叫他來。”
謝星朝正好在陵城,他回南城時間多了不少,謝老爺子一直很喜歡他,越來越重視他。
他平時和謝崗交流很少,從不回他們那裡,包括這個孩子降生的那天晚上。
謝崗隻和他發過一個短信,此後,就一心撲在了小兒子身上。
“阿朝。”短短幾天內,謝崗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蒼老。
男生個子修長,站得筆挺,神情淡淡,謝崗已經需要微仰,他看著他,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蒼老和枯槁。
兒子或許就是這樣的生物,兒子和父親的關係,就是這麼奇異。
他老了,他卻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長成了英氣勃發的年輕男人。
謝崗唇顫了顫,腦海裡往事紛至遝來,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從前對他的忽略和傷害,已經完全無法彌補,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彌補。
是謝星朝先說話的,“我回來,是想通知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有未婚妻了。”
“誰?”謝崗反應有些大。
“虞家那女孩子?”謝崗從沒想過,“她是不是比你還大三歲?”
謝星朝語氣很寡淡,“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見。”
“而且,您確定,要用您看女人的眼光來指導我?”他薄薄的唇揚起了一邊,眸底很冷,毫無笑意,像有憐憫,又像是冷冷的嘲弄。
他的眼神,和這句話,變成了擊垮謝崗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大受打擊。
事情迅速發酵,這件事情,變成了整個陵城社交圈內的笑柄。
謝崗閉門不出,公司甚至都懶得去了。
謝老爺子叫人把他大罵了一頓,說他年過百半,白活了半輩子,連自己二十歲的兒子都比不過。
*
“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虞鳶強調。
“她們都說想要我去,就在國內,又不遠。”
虞鳶宿舍想組織一個為期半個月的畢業旅行,就她們宿舍四人,大家感情極好,從大一到現在,四年了,基本沒紅過臉,和親姐妹已經差不多了,眼下各奔東西,想在最後來一個長途旅行。
好說歹說,謝星朝卻怎麼也不鬆口。
“太久。”他摟著她的腰,從背後抱住她,臉埋在她頸窩裡嗅著,頭也不抬。
虞鳶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像養了隻成了精的大狗狗,又像是戳了鴕鳥的窩。
“半個月算久?”她難以理解。
“當然算。”他維持著那個姿勢,眸子黑亮亮的,乖乖的說,“半個月不能見,因為現在,一天看不到,親不到鳶鳶,我就難受,我想和鳶鳶一起睡,想要鳶鳶摸我,想……”
“謝星朝!”虞鳶臉爆紅,恨不得捂住自己耳朵,他就吻她手背,親她耳朵,繼續說,情意綿綿,怎麼也沒個夠。
“變態!色鬼!”虞鳶臉紅得不行,慌不擇詞的罵他,被鬨得一身酥軟,她真的無法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會把這種詞用到謝星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