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條石風波後,鐵萬擔心高文霄會對池舟夫婦不利,便派了幾個鏢師在池宅周圍守護。
這事池舟一開始也不知。直到鏢師發現錢禾往外搬運財物,同他透信,池舟這才驚覺事情不妙。但他認為,那都是錢禾的財物,她有權自行處置,便也沒有多言。
後來,兵士送信給錢禾,詐她去西山冷泉,池舟知道後,立刻去追,錢禾這才逃過一劫。為了不讓她認出自己,池舟特意戴了猴形麵具,全程不言。
可她還是猜到了。
池舟不願漏出鏢師一節,因為他不能讓朋友的好意被誤解,更不想在錢禾傷口撒鹽。
如此,恰當的解釋就需要斟詞酌句。
他急急想著,溫聲道:“小禾,你聽我說……”
“姓池的,你在可憐我嗎?”
任誰也不想被人瞧見狼狽的一麵。特彆是錢禾這種要強的女子。
一想到自己的種種,都被池舟瞧破,偏他還是自己最想避開的人,她就羞憤欲死!
這時青桃端了飯食進來,剛要說什麼,卻被錢禾喝道:“出去!我的話沒說清之前,誰也彆進來!”
房門被輕輕合上。
池舟立在桌案旁,靜靜望向錢禾。
她漲紅了臉,長發垂落,一身白綢寢衣鬆鬆掛在身上,顯見得瘦了一大圈。
“姓池的,我要跟你和離,立刻,現在,馬上!”
錢禾說著,掙紮站起,從床頭小桐木箱裡取出和離書,扔給池舟。
“你若不肯,就等著被人戳脊梁骨,名聲掃地!”
池舟一手接住那張紙片,眸色微閃:“小禾……”
“彆喊我!你快在和離書上簽字,快,快!”這句話吼出,錢禾出了一身大汗。
池舟不動:“府尹薑大人這幾日下縣巡看,無人……”
“我不管!姓池的,你簽字,你把字簽了,剩下的我來辦!”
錢禾盯住池舟,“我數三下,你快簽!”
“一!”
池舟捏住和離書的手指攥得發白。
“二!”
他的眉頭蹙起,但他依舊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似乎在賭什麼!
忽然他眸色一閃,剛要開口,卻是晚了,錢禾沒有繼續數“三”,她隻是狠狠撲撞上櫥角。
池舟躍身而起,一把抱住錢禾,然錢禾抱著死誌,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這力之大,驚令池舟站不穩。
兩人同時摔倒在地,帶翻桌凳,茶壺茶杯碎了一地,和離書落下,被茶水打濕。
觸地瞬間,池舟急急轉身,讓自己後背著地,同時把她按進懷裡,緊緊護住。
“小禾?”池舟試著喚她。
低低的哭泣傳來,泣聲中她抖個不停:“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你放過我!”
池舟的心頓時如被萬箭穿過。
他本想安撫她,可聞言,那抬起的手隻好放下。
“好,我們起來說。”
池舟說著,試著扶起錢禾,卻是沒有扶動,於此同時,泣聲也消失不聞。
池舟大驚,隻得抱住她坐起,這才發現,她已昏了過去。
*
月清如水。
錢禾睜眼,發現自己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