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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要事在身,池舟、鐵萬到達五柳鎮後,少做歇息,用過便飯,即又啟程。
鐵萬帶了兩個鏢師,隨趙德去柳州跟姑母賠罪。池舟則帶著家人回了永淳縣,六個鏢師一路護送。
羅姨身體大好,青桃陪她坐在馬車裡,錢禾騎著青花馬,與池舟並騎。
今日時間從容,他們行得不快,徐徐悠悠的,遠遠望去,竟如秋遊一般。
錢禾臉上的笑一直掛著,心內雀躍不已。
不知永淳縣有何商機,她甚是好奇,好久都沒翻賬簿了,她的手很癢。
他心心念念做官,現在成了知縣,主政一方,將如何作為?
她跟他,兩個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卻千裡迢迢地來這南疆生活,能習慣嗎?
……
池舟見她神采奕奕,雙眸閃閃,如伺機而動的小鹿,不覺勾唇,心下大暢,連日奔波的疲乏頓時煙消雲散。
嗒嗒嗒嗒,日影西斜,永淳縣城已近在眼前。
前天池舟入城,走的是南門,隻登記了戶帖,並未亮明新任知縣身份,等守城軍士聞知,他早已送完陶知縣,回了新購置的那所三進宅院。
而今日,他特意選了東門入城。一是察看城門防守情況,二是保護錢禾一眾家人,就像陶知縣說的,他剛來就與應家結下梁子,必須防備萬一。
是以他讓打頭的兩個鏢師去跟守衛交涉。
兩個鏢師會意,隻說是押送客鏢,途徑永淳,入城暫歇。
守衛驗看了鏢票及鏢師身帖,收下兩塊碎銀,又打量了那一隊人馬一眼,並不懷疑,揮揮手,放其入城。
錢禾這才明白,為何池舟要她也做鏢師打扮,竟是掩人耳目之計。
入了城,路上行人雖注意到他們,但都被衣飾腰刀蒙住,以為是鏢隊而已,萬萬沒想到,他們交口稱奇的、想一睹尊容的新任知縣大人就在其中。
池舟策馬在先,帶著眾人直奔桂花巷家宅。
宋琪守在門前,翹首期盼,及至聽見蹄聲,立刻迎上。
他們買下的這所宅院,是個老學究的祖宅,老學究萬年好道,遣散家人,入了深山修行。昨日池舟過來,同宋琪一起,做了徹底清掃,並焚熏艾香。
錢禾一入宅門,就忍不住吸鼻子,太香了!桂花之外,還有說不出的清香,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及至看到院中那叫不出名字的扶疏花木,她忍不住粲笑著說了聲“好美”。
羅姨亦是喜笑顏開,顯見喜歡得很。
池舟請羅姨入後院安歇,羅姨說天不肯,她拉住池舟的手,趁錢禾跟青桃聞品香花不注意之際,低聲道:“公子,我倚老賣老說句話,你可彆不愛聽,你跟夫人成親也幾個月了,得抓緊啊!”
池舟臉上一熱,心道這事急不得,但看著羅姨那殷殷目光,他又不好實話實說,隻得打個哈哈,問宋琪飯菜可有備好。
“都備著,熱湯也燒好了。”
“好,準備開席。”
*
少時,眾人安頓好,席開兩桌。
一桌在前院,給六位鏢師洗塵,一桌在後院,替家人接風。
池舟先給鏢師們敬了酒,又等到謝飛趕到作陪,這才回去後院。
此時,羅姨、青桃都已吃好,各自回房收拾,正房西間桌前隻有錢禾一人。
她在等他。
待他落座,看看時辰,剛好酉正,她翹起唇角。
“還沒吃嗎?”池舟見她麵前盞碟乾淨,米飯未上,立刻喊宋琪添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