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石門被推開,一股冷風湧入,接著一個女子步了進來。
女綁匪!錢禾第一次見,不由睜大了眼睛,一聲“女俠”就要脫口的,驚覺不合適,隻得咽下,重新選詞!
這空檔,那女子已到了近前,打量著錢禾,嘶聲道:“喊什麼!省著點力氣,好見姓池的!”
行之!提他做什麼!錢禾一怔,她知道行之,還敢綁她,她是誰?
錢禾盯住她,眼皮紅腫,一身素衫,腰間係著麻絛,發間簪著白絨花。
“你是,應家人?”
女子淒然:“不愧是知縣夫人,一眼就瞧出了我的身份,甚好,可以死個明白!等見了閻王,彆報錯了仇人,殺你的,是我應蕙!”
聞言,錢禾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咬牙,穩住聲音:“要殺就快動手,磨蹭什麼!”
“不急!等姓池的到了,我會送你倆一起下黃泉!”應蕙嗤聲一笑,“謝我吧,同生共死,不是哪對夫婦都能做到的。”
才不要死!我要活著!跟行之一起好好活著!
既然應蕙此時不動手,那麼就有了逃跑的機會。跑是要體力的,錢禾毫不猶豫地提出要用飯。
“沒有!所以讓你省著點力氣!”
“死囚還給上路飯呢,你怎這麼不通情理!”
應蕙忽地提高了聲音:“情理?姓池的殺我父親族人,抄我家宅,奪走龍河,他就講情理了?你嫁了他,算你倒黴!”
是非不分,她瘋了!瘋子是不會有常人心的。
錢禾不再提吃飯,隻說要坐起來,躺久了,腿腳發麻。
應蕙不理她,似是嫌她聒噪,從錢禾懷裡掏出白絲帕,塞進她嘴裡,轉身離開。
錢禾隻好自己折騰,慢慢蹭到牆側,以肩膀頂住牆壁,掙紮著坐起。
出了一身汗,心裡倒是更敞亮,可怎麼逃掉呢?錢禾記得,話本裡的石室多有暗道,不知這兒有麼?
她決定找找看。
*
快馬加鞭,池舟跟鐵萬,帶著四個鏢師一路攢行,於翌日辰時到達全州。早已候在路側的鏢師迎上,請兩人歇腳用飯。
池舟擺手:“去牛記布莊。”
兩個跟丟錢禾的鏢師愣住,竟是牛記布莊!昨日夫人去過牛記布莊,但沒有看入眼的。可那布莊開在老布街,並不是錢禾失蹤的新布街。
不過兩人並不多言,轉身在前帶路。
池舟讓鐵萬帶人散開,慢慢跟上,他自己當先跟著那倆鏢師進了牛記布莊。
時辰尚早,鋪子裡隻有三兩個客人。夥計正在推薦新到布料,一抬頭,見個俊雅男子走了進來,趕緊笑著招呼。
“請你們少東家說話。”池舟直言,“我是永淳縣衙中人,有幾件事,需跟牛少爺請教。”
牛家隻一個兒子,也就是應蕙的夫君,名牛恬,兩人的感情很是不錯。池舟記得,應全案發,他要帶走凶手應旭,應蕙哭求提醒應嵩時,牛恬一直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護著她,似乎怕他嶽丈責罵。
之後查抄應家,牛恬也帶人照顧應家上下,有道是愛屋及烏,他這般行事,當是想給妻子應蕙一絲安慰。
那麼由他勸說應蕙,再合適不過。
然夥計聽了池舟的話,卻道他來得不巧,少東家不在。
“去哪裡了?”池舟問。
“少爺跟夫人去鄉下莊子收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