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領命而去,池舟又吩咐了宋琪幾句,便去了中廳。
很快,顧夫人帶著眾女婢進來廳上。
“敢問大人,顧家犯了何事,要受這等封門、問詢之辱?”顧夫人揚眉道,五十多歲的人,保養甚好,臉無皺紋,一身綾羅,簪戴金珠,很是雍容富態。
“蔡氏被毆,本縣特來調查。”池舟立在上首案前,冷冷看著她,道,“不知是何人下此狠手,夫人若知,還請告知一二!”
“那賤婦咎由自取。按照族規,她該沉河!”
“是夫人處置的她?”
“我是顧家主母,自有權料理不守規矩的賤婦!還是我心軟,就不該留她過年!”
“還請夫人記住今天所說的話。”池舟說罷,拂袖而去。
剛到前院,就見宋琪急急奔至,低聲回說,院中各房他跟謝飛察看了遍,雖有幾幅掛畫,卻都不是那童子禮佛圖。
這可就怪了!
難道真是蔡氏說謊?
池舟想著去了前院,問眾男丁是誰動手打的蔡氏。
兩個夥夫被推出,兩人直言是奉了二少爺顧剛之命。
“把人帶走!”池舟喚過兩個衙役,吩咐道,又問了管家幾句話,方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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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禾離開全州,返回永淳,誰知剛到五柳鎮,就見前麵路上全是人,黑壓壓的一片,根本行不得。
羅雲兒詢問路人,得知今日是送子觀音的聖誕,附近善男信女,全都來鎮上的觀音廟上香。
“那也不能擋路啊。”
“話不能這麼說,一年就這麼一天,知府老爺到這兒都要下轎的。”
錢禾在馬車裡聽見,掀開簾子,示意羅雲兒莫再爭辯。
“怎麼辦,夫人,等他們拜完,天都黑了。”羅雲兒看看正午的日頭,眯了眯眼,“要在鎮上過夜嗎?”
錢禾甚是猶豫,剛要問車夫可有小路可繞,就見個老尼合掌近前,連稱有緣。
“這位夫人,好生麵善,定得貴婿,隻是子息單薄,偌大家業,怕無人承繼。”
“你說什麼呢!”羅雲兒急道,抬手轟人。
“出家人不打誑語。老尼頗有慧眼,一看就是,敢問夫人,可有麟兒承歡膝下?”老尼不急不躁,直直望著錢禾,目光閃閃。
“會有的。”錢禾輕聲道,心下亦是幾分不悅,但實情麵前,又不好辯駁。
“那就是還沒有。”老尼微微一笑,“不打緊,我的夫人!您隻要照我說的做,管保今年添丁。”
錢禾瞥她一眼:“不會是讓我去廟裡上香許願吧?”
“當然,能去菩薩麵前求拜,甚好!但您若不便,也可自行在家禱祝。隻是要用到這幅畫。”
老尼從大袖袋裡拿出一副卷軸,展開,又道:“夫人,求子才能得子,隻要您每月初一十五,虔誠供奉此畫,一定開枝散葉。”
隻見那畫上,三個彩衣小童跪地,衝著一尊鎏金彌勒佛叩首,佛前供著一瓶牡丹。
錢禾瞧著,不禁莞爾,說來說去,還是要布施的。她偏不上這當。
“謝您好意!我還是得便去廟裡吧。”
“那敢情好!夫人,我就在這觀音廟,您若去,一定找我。以此畫為憑,可提前入廟,還能得清香三炷。”
老尼說罷,卷好畫,不由分說,塞進錢禾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