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禾、舟二人,遊玩整日,至暮方歸。
一到家,羅姨就迎上來,講說婚儀熱鬨喜慶,新娘美,新郎俊,真真天生一對。羅雲兒捧上喜餅,道是翠翠親手做的,又好看又好吃。
錢禾剛要拿塊嘗嘗,就見謝飛過來拜謝。
“謝大人與夫人的成美之恩!此等大恩,飛無以為報,願落籍大人家中,效犬馬之勞。”
異姓男子落籍,要麼收養,要麼入贅,要麼為奴!謝飛顯然是後一種。
錢禾跟池舟都很吃驚,他一身功夫,就算不在池家做事,要尋個活計也不難,何至於此?兩人對望一眼,讓謝飛起來說話。
謝飛堅持,要兩人同意。
池舟道:“我甚看重你!更願我們是朋友,彼此扶持!”
“謝大人抬舉,飛願畢生追隨大人,請大人收留!”
聞言,不知為何,錢禾下意識地去看青桃。自從歸家,眾人皆是有說有笑,她雖搭話,更多時卻隻是默立一側。且剛剛謝飛進來,也沒有看她。
這兩個人……
就在這時,宋琪過來,說孫甘回來了,有急事要見夫人。
“讓他進來就是。”錢禾心下鬆一口氣,總算不用立即答複謝飛,說罷看池舟一眼,池舟會意,讓謝飛起來。
事分輕重緩急,謝飛自是明白,遂起身先行退下。羅姨跟羅雲兒也知趣地告退,去廚下準備晚飯。
池舟料想孫甘將言當是生意事,雖相信錢禾一定能料理,但一個“急”字,卻令他有些擔憂,遂無有移步,坐在扶手椅上,準備詳聽一二。
*
很快,孫甘進來中廳上,行禮後,顧不上喝青桃倒來的熱茶,立即道:“夫人,竹編籮筐賣不動了,全州各家竹器行,一夜之間都擺上了同樣的編字款,價格比咱們的還低兩文!”
錢禾心下一凜,任何新樣器物,都會被模仿,對此,她早有準備,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竇大嫂的六千件,已完成大半,要不要先停下?”孫甘又道,一麵拿袖子擦額頭的汗珠。
“不,訂下的單子,不能違約。”錢禾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筍乾、陶器賣得如何?”
“很好!咱們的筍乾,方圓獨一份,沒的說!陶碗古樸實惠,人們都認!我這次回來,一是報信,二也要去雙溪鎮進貨!”
這就好!錢禾讓孫甘勿急,先去吃飯歇息,竹編的事容她想想。
孫甘應著,隨著宋琪去了,青桃默默給錢禾、池舟添上茶水,也退了下去。
廳上剩了兩人,池舟緩緩開口:“是我大意了。全州本是產竹區,永淳竹編過去,要與眾多同品競爭,再加上腳錢,優勢不顯。”
錢禾搖頭:“做生意本就是浴血廝殺,此長彼消,有競爭才能進步。就算不在全州,永淳竹編也會遭遇截殺!我敢說,京城那邊也該有同款了!”
話音未落,門人陸遠捧進一封急腳遞快信。
孫立在信中說,竹編籮筐送出去的都喜歡,但剩下的千餘,賣得甚是艱難,因為京城已有了同樣的竹器,建議錢禾放棄這塊,但筍乾銷售火爆,請再發五千斤過去。
錢禾看罷信,略一沉吟,問池舟,附近哪些州縣不產竹子。
“靈雲、千溪,還有角縣。”池舟道,“但隻有靈雲屬廣西南寧府,千溪縣歸雲南府,角縣卻是廣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