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忙完,狗牙鎮的巡看也終於結束。池舟便同著應蘭、崔林一起上路。
裴勇提出,送佛送到西,加之也該去陶窯看看了,於是一行人繞道雙溪鎮。
一大圈下來,今日午時,池舟才趕回永淳縣。
他直接去了縣衙,想看看眾屬下,把崔林案的文書卷宗理好,順便把修橋的款銀給批了。
誰知剛到衙門口,尚未下馬,忽見一騎迎麵馳來,騎馬人蒙頭遮麵,隻露雙目。
謝飛立時警覺,提刀護在池舟身側,池舟卻總覺那雙眼睛甚是熟悉,正要細看,那人揚手擲過一個竹筒,並不停留,疾馳而去。
“大人,小心。”謝飛見池舟就要開看,忍不住道,“讓我來。”
“無妨。”池舟說著,打開竹筒,內裡是兩封信,其中一封是鐵萬的,池舟登時恍然,剛才那人卻是楊新。
另一封粘著三根紅色鳥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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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見池舟焦灼非常,比之前遭遇應嵩、徐豪陷害時更甚,錢禾不由攥緊了手:“何事如此火急?”
“彆管這些,你現在就走,去全州,楊新會送你去嶽陽。你在那兒等我。”池舟說著,提起床頭小桐木箱,拉著人就要走。
之前避禍,池舟尚且讓她打點行裝,可此刻全然不顧,仿佛晚一刻就會大難降臨,錢禾大驚,抱住他手:“行之,到底出了何事?你告訴我,就算死,我也要死個明白!”
池舟不語,隻是要她快走,錢禾還想再說什麼,卻覺腹下一疼,忍不住抬手按腹,皺眉道:“慢點兒,我疼!”
池舟這才發現她已顯懷,微凸的小腹,像個小腦袋,仿佛隨時都會裂開,他趕緊止步。
“我抱你。”他道。
“讓我喘口氣。”錢禾深深吐納,又要喝水。
池舟隻能依從,待倒了茶水,一回頭,見她已坐回榻上。
“小禾,聽我的,現在必須走。”他走過去,把茶盞送到她唇邊。
錢禾就著他手抿了一口,再不肯喝,隻是道:“行之,天大的事,我跟你一起撐著。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說著,捧住他臉,“你放心,我膽大,不怕的!頂多不就是個死嗎,早晚的事,沒什麼!”
池舟聞言,眸光一亮,卻又黯淡,死並可怕,可怕的是遭罪,特彆是他這罪臣家眷。
天知道,朝廷會用何種手段!畢竟他的罪名可是“通寇”。
根據薑昕來信,給事中參他勾連海賊,販賣陶器,違反聖訓,當誅九族。
“通寇?”錢禾略一想,“一定是謝迪的陶器出了問題,福州臨海,海防甚嚴。”
“可不對呀,謝迪是在南昌與福州水手交易,若說通寇,那些水手才可疑!”
池舟無奈地笑笑:“朝廷不管這些,看到奏本,自要押我回京審問。方禦史已經到了,就在縣衙!他隻給我半個時辰,讓我回家收拾行裝。”就在池舟急著把信燒毀的時候,方瓊帶兵從天而降,把住了縣衙前後門。
“我跟你一起。理越辨越明!你沒做過的事,憑什麼要扣在你頭上!”錢禾急道。
池舟搖頭,天牢不是田園,人進去,不扒十層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