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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安等人蒙住,直到手上的繩索被挑斷,這才發現,那隊壯漢全都在地上打滾,手腕處血流如注。
“謝大人救命之恩。”丁安取出口中麻布,立刻行拜禮,“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大人……”
池舟打斷他:“是我考慮不周,差一點……”握緊滴血的長劍,又道,“盧大夫,董員外何在?”
丁安搖頭:“我們先去的盧大夫家,結果被綁來此處。”
池舟了然,詢問吳大明,對方卻已昏死過去,於是讓丁安帶人把吳大明一夥捆好扭送縣衙,他則提劍繼續在吳宅搜尋。
誰知宅內再無他人,各房內隻剩家具箱籠,細軟之物全都不見。
城門已畢,吳家人定是出不去,但能藏在哪兒呢?眼下全城人人自危,哪家又敢收留呢?
正想著,隻見謝飛匆匆趕到,說盧、董兩家均是人去樓空。
“三大家子人,就算遣去仆從,也得有十多人,能去哪兒?”池舟蹙眉,“必須找到他們!不能再給其暗動手腳的機會!”
謝飛想了想,忽地衝出廳外,提身上牆,片時折回,說宅院後牆正與那小廟緊鄰,眾人也許在那邊藏身。
“小廟?就是那個東北角的雷公廟?”池舟訝然,“快,我們過去看看!”
這時牛沛等二十衙役趕到,個個麵帶喜色,顯然清肅街麵之事做得不錯,但池舟顧不上聽其稟複,說一聲“跟緊”,立刻趕去小廟。
廟門依舊剝落,大殿中卻多了煙火氣,一群男女正在烤火取暖,見到池舟,就要抱頭鼠竄,被牛沛帶人拿了個穩的。
一問,果是吳、盧、董家仆,至於主人,則在暗閣。
不一時,三家二十三人齊齊捆好,盧大夫跪求池舟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
“晚了!當初柳布商身患瘧疾,你知而不報,已是死罪!如今城中人人驚慌,但有一人因此喪命,你罪加一等!”
此時雨已停住,雲彩散開,清亮的星子布滿天際。
牛沛以隊長的身份,讓手下十人把眾人押回縣衙大獄,他則留下,按照池州吩咐,開始查抄吳宅。
很快,丁安、裴勇、展曉帶人趕至,當下兵分三路,連同董家、盧家,全部財產,籍沒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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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退燒?”隋巧娘見青桃腫著眼,拿冷水浸過的棉帕給錢禾擦拭身體,不由嚇了一跳。
這都半夜了,夫人已燒了幾個時辰,再不退熱,怕是孩兒都……她不敢想,轉身去機房尋倪大夫。
後坊不過三間正房,東西各兩間廂房,平時住黃雅琴一家八口,還有隋巧娘,已顯擁擠,今日又多了錢禾、青桃,倪大夫答應了池舟,定會照顧好夫人,於是隻好在機房打地鋪。
不過他也睡不著,因為徒弟說,城裡的病患又增加了,城門大閉,許多人搶米搶藥,街上亂哄哄的,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