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趙引弓和鹿文淵為接納沂州難民奔走的時候,張道長正陷於極大的風險之中。
儘管他在沂州保持著刻意的低調,也很少宣傳新道教的教義。但是他的存在還是引起了某些勢力的注意。就在他眼巴巴的一麵擴大自己的影響力一麵等待著從臨高派遣來得宣教人員的時候,一批人已經來到了沂州。
水災過後的魯南大地,赤地千裡,除了大路兩旁的枯骨和偶然成群結隊的經過的難民,到處是一片死寂。
道路上忽然蹄聲得得,七八多騎騎士策馬而過。天氣炎熱,騎士們也顯得無精打采,頭上的寬邊遮陽帽壓得低低的,放鬆韁繩,任由馬任意所之,像在鞍上打瞌睡。腰間有劍有囊,一看便知是長途旅行的江湖旅客。
靠近沂州的官道上,漸漸有了人煙旅客。這裡水退過後市麵稍有恢複。大水襲來時候在沂州城牆上留下的水跡痕跡猶然存在。在水中被泡透了的城牆,因為太陽的灼烤,又在漸漸開裂,城磚脫落了不少。有一處甚至崩塌出了數丈的缺口。城上城下堆滿了磚塊和黃土――雖說民生艱難,但是地方官對城池的守禦一絲一毫也不敢放鬆――這些年來幾乎每次大災之後就有災民暴亂。
城外的護城河因為大水的關係,一反常規的漲得很滿――以往每到夏季,護城壕溝裡的水隻存當中一線而已,沒個腳板。
城北門外的路東有座大涼棚,販賣些茶水煎餅,供人打尖休息之用。因為涼棚後麵是一片綠油油的棗林,滿樹濃蔭給人些許涼意。涼亭左右的夯土場上停著三套車和四五頂涼轎,樹下的栓馬樁有十餘匹驢馬騾子之類的坐騎,就著大石槽飲著用軲轆從井裡汲出來的水。
涼棚裡已有不少旅客歇腳,因為要在午後日斜方能就道,有些結伴而行的旅客乾脆輪班打起了瞌睡――此地距離州城近在咫尺,強盜是不會有的,但是小賊官府是不管的,隻有自己多加小心。在旅途中失竊了銀錢乾糧在這裡就是死路一條――連要飯都要不到。
中午不能冒中暑的危險趕路,須等日影偏西暑氣稍散才能就道。在熾熱的太陽下趕路,中暑曬死並非稀罕的事。更何況是大水過去之後。地表的水汽蒸騰,空氣灼熱潮濕,讓人幾乎透不過氣來,猶如在一個大蒸籠裡。
騎士們到了涼棚裡,紛紛下馬歇息。動作極其齊整,幾個人去給馬匹飲水,幾個人占住桌子,吩咐店小二準備茶水乾糧。
雖然他們每個人都是鬥笠眼紗,身穿粗布的行裝,但是其中的三個人身材窈窕,一看便知是女人。
“想不到這裡倒有這麼個清涼的下處。”其中一個女人開口說道。
聲音清脆,宛若銀鈴。顯然是個年輕嬌媚的女子。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取下鬥笠,摘下青色的眼紗和遮麵的布巾,長相雖不顯得搶眼,卻也足以令人想入非非。但是他們一行人的裝束和隨身的武器都表示他們是不折不扣的江湖兒女,隨時隨地可以拔劍當場,血流五步。
茶棚的夥計早就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這夥人一看便不是善茬,所以招呼起來愈發的小心。
隻見這夥騎士,雖然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是個個英氣勃勃,滿臉的煞氣,就是三個女人,眼波流轉中也時而露出寒光。幾個膽小怕事的旅客,乾脆轉過頭去不看他們,免得給自己招惹是非――如今在在大道上死個人和死個蟲子也沒什麼兩樣。
“這兒清涼,一城之隔就是人間地獄。”其中一個本地口音的中年漢子說道,“施粥場就在城南,饑民們都集中那裡去了――每天都要抬出去幾十具餓殍送到化人場去。”(。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