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試驗室裡除了少數玻璃儀器、家具和一些簡易器材是自製的之外,多數都是另一個時空的產品,特彆是天平秤、顯微鏡之類的東西,在計委的目錄中絕對屬於一級管控物品。看來執委會對教育的投入決心極大啊。
“百年樹人,看來文總和馬公的眼光真是放得很遠。”蕭子山恭維了一句。這種背後恭維比當麵恭維有用多了。
“我看到設計規劃的時候也嚇了一跳。真舍得。”胡青白說,“不過我也擔心,化學試驗室要用的很多化學試劑之類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解決?”
“過幾天就是博鋪化工廠點火的日子,三酸二堿一解決,就什麼也不用愁了――最多有機化學搞不了。”
從試驗室出來,又參觀了宿舍、廁所和浴室,這些基本的生活設施是蕭子山相當注意的――學校是高密度的人口集中區域,衛生不搞好,學生光鬨個流行性感冒就夠受的。
臨高建築公司現在對這類高密度人口居住區的建設已經有了足夠的經驗,包豪斯風格發揮得淋漓儘致。供水、洗澡、垃圾處理、下水,這一切都在建築公司諸位的殫精竭慮下逐一得到了解決。
為了減少每間宿舍的容積人員又節約用地和建材,梅晚重新改建了宿舍,把原有的單層宿舍擴建為兩層,增加了容積率。
這樣原本宿舍裡每間房間的容納人數由原來的一百人降低到每間三十人――正好是計劃中每個班級的人數額度。按胡青白的經驗,一個班級超過二十個人,教師就很難照顧到每一個人了。三十個人勉勉強強而已。
讓一個班級的學生住在一起,徹底貫徹同吃同住同學同勞動,不管乾什麼都會很團結,有助於培養學生的集體榮譽感和紀律性。
蕭子山對整個宿舍的整齊和高度的紀律性感到很吃驚。每座宿舍的門口有戴著“值日”袖章的男女學生,他們一進來,一間接一間的寢室都會響起響亮的“長官查房”的口令聲。隨便走進哪一間,學生們已經在床邊站得筆直。個人用品、服裝全部整整齊齊的擺放到位,完全是一派軍營的作風,連女生宿舍也不例外。
“紀律性很好!”即使蕭子山這樣的軍盲加理工盲也知道群眾的高度的紀律性對上位者來說有極大的好處:勇敢無謂的軍隊和能夠忍受高強度單調勞動的產業工人。
“這是檢疫營的軍訓效果好,”白雨說,“再刺頭的人物也給收拾的服服帖帖了。另外,我們也推行學生自我管理體製。”
每個班按照十人一組設置小組,組設組長,班乾部設有班長和三名班委員,分彆負責學習、文體和生活。
“我們要求教師隻安排任務下去,而不是具體經手安排。儘可能的讓他們自我管理。”胡青白介紹說,“現在是在宿舍管理方麵,包括搞衛生、安全保衛這些,未來還準備讓各班輪流幫廚,管理校園環境,組織學習互助小組,做到學生‘自治’、‘自養’、‘自學’的目標。”
“效果好嗎?”
“暫時還不夠理想。”胡青白說,“這種思維模式的轉變,不是一朝一夕。學生要麼離開了老師的命令就不知道做什麼;有的則相反:乾脆當起‘班霸’了。昨天處理了一個職業學校的――這小子還振振有詞,說這就是‘自我管理’――班上的學生壞了他這個‘學生官’的規矩,他這個‘學生官’就要收拾――‘官打老百姓’嘛。”
“挺有意思的小子,官迷一個!怎麼處理了?”
“和他的手下班委送勞改隊去了。他們一起把一個學生打成了骨折,打傷好幾個。”胡青白感歎道,“這小子不抓起來,以後就是個野心家。”
“野心家?”
“政治保衛總署轉過一個文件來:有學生揭發說:此人經常說自己出生的時候滿室異香,她娘懷孕的時候夢見大蛇入懷;算命的說他天賦異稟,有常人所難有的大富貴之類的的屁話。後來找他問話,他自己也認了,還非堅持說是真事……”
“這不是有精神病了?陳詞濫調的老段子。”蕭子山開玩笑道,“不過蠻有想法的。鬨不好將來也是個土皇帝之類的人物。”
“他沒這個機會了。”胡青白說,“政治保衛總署給這小子的判決是‘無固定期限勞改,未經批準不得釋放’。”
“這麼厲害!”蕭子山覺得脖子後麵一涼,“十三四歲的小屁孩,懂什麼。有點過了吧。”
“他要不說這些異香滿室的傻話就沒大事。說了,還非說是真得。這就踩高壓線上了,誰碰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