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演技派!”周洞天無心和陳明剛糾纏。這個積年老吏口舌如刀,自己雖然也有審訊的經驗,但是言語不通對答頗為不便,自己也沒工夫和他搞辯論賽。好在大明本來就不是什麼講究司法人權的地方,刑訊拷問連形式上的掩蓋都沒必要做,以後慢慢收拾他就是。現在直接從他手下打開突破口。
他再能詭辯,手下不見得個個厲害,當下把傘店小胡傳了上來――在政治保總署的專案材料裡裡,傘店小胡是僅此於周七的陳明剛團夥裡的核心人物。撬開他的嘴巴很有用。
傘店小胡上得堂來,原本還要辯解幾句,被一頓板子打得哭爹喊娘,立刻就把和一切全招認出來。包括陳明剛要他們狠狠的勒逼糧戶,逼得糧戶上稟貼,讓澳洲人以為是黃稟坤主持鬨事抗糧之類的謀劃也都說了出來。
“一個堂堂的戶書,居然在背後指使人抗糧,這是什麼罪行啊。”周洞天在花廳上感慨。
“罪大惡極,罪大惡極!”孫瑞伍又來湊趣。吳亞鄙視的看了一眼他,沒做聲。
接著又傳了十多個糧差上來,有見機的快得不等用刑全招認了,不見機的少不得要皮肉受苦,堂上的板子打得劈啪作響,一片鬼哭狼嚎之聲。林長三手下的板子都給血染紅了,縉紳們平日裡哪裡看得如此壯觀的拷打場麵,一個個抖抖瑟瑟的。倒還是黃稟坤鎮靜些。
陳明剛跪在一邊,眼看著自己的手下一個個的招供畫押,看著周洞天一副追查到底的模樣,驚慌之餘心裡卻一直沒搞清楚,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自己雖然在征糧的過程中大撈了一筆,但是給他們帶來的好處可是大得多啊!至於叫人恐嚇縉紳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就是周七,也不見得有這個膽子!
……
“好了,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周洞天拿這一堆供狀,問陳明剛。
“小人確係冤枉!”陳明剛梗著脖子,“三木之下,何供不可求?你們既然非要定小人的罪名,小人倒要看看,今年的秋賦如何收得!”
“這個不勞你費心。”周洞天知道計委早就囤積了足夠的越南大米,就算臨高縣裡一顆米也收不上來也能完足秋賦。用這個要挾縣令或許可以,用來要挾掌握著越南大米供應鏈的穿越集團就是純粹的笑話了,“帶下去,押入牢中!”
“爾等少要得意!”陳明剛知道事已不能挽回,以澳洲人的做派,自己不會活命。死到臨頭多年來操縱一切遊刃有餘的良好感覺完全崩潰,隻剩下滿心的狂怒,吼叫道,“你們勾結髡賊,遲早要上西市一刀兩斷。至於你們這些大戶――”他惡狠狠的瞪著他們,“澳洲人剝你們皮的日子就在後頭!”
這番話說得堂上眾人麵色大變。寥寥幾句卻打中了眾人的心事。周洞天大怒,急道:“讓他閉嘴!”
當下就有人過來把預備好的繩子往他脖子裡一套一勒,陳明剛已然說不出話來。
“帶下去!”周洞天吼道。
把人呆下去之後,縉紳們再也無心久坐,紛紛要求告辭。周洞天也不挽留。傳令退堂。花廳上的一切自然有人收拾。周洞天和吳亞等人來到後頭的簽押房裡落座。熊卜佑已經在簽押房裡等了許久了。
“陳明剛還未認罪,是否要再審一堂?”吳亞問。陳明剛堅決不認罪,古代審問最重口供,沒有犯人的畫押的口供等於案子就沒審結。
孫瑞伍道:“用刑就是,不愁他不認。要辦成鐵案!”他在堂上被陳明剛的一席話嚇得心驚膽戰,已經決定要置他於死地了。
“這事情真辦成了案子,倒未必好處置。”還是吳亞老謀深算,“判個什麼罪名才好?若是要問個死罪,豈不是還得上報到刑部複核……”
下意識裡,他們都不想把這事情再上報上去,免得招惹是非。
“不必辦成什麼鐵案。現在旁證俱全,已經足夠革掉他的戶書了。”周洞天道,“把他還有手下的人移交給我們就是。”
“這個――”吳亞猶豫了,到了澳洲人手裡,陳明剛肯定活不成,問題是移送犯人的名目不好辦。
“沒事,”周洞天道,“陳明剛即被革去戶書之職,就不能再留縣衙,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們何必為他考慮?”
吳亞同意了,商量下來,就以“勒索地方,騷擾百姓”為名,將陳明剛革去戶書的差使,同時被革掉差使的還有快班頭子符和――一並移交給穿越集團去私下處置。
這麼一來,就出了兩個要緊的缺。
“戶房的書辦,就由周七來補。”熊卜佑道。戶房事情繁重,眼下又有秋賦的事情要料理,不能上個生手,然周七過度再合適不過。
周七靠著出賣師父當上這個差使,必然不容於同道。隻有死心塌地的為穿越集團辦事才能保住這個差使和性命。(,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