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翎到底還是個閨閣女兒,見到這樣的場麵也難以壓抑內心的好奇。她也想近處看看寒蟬姑娘今日的打扮。
裴蒔琅見她露出喜悅的表情,見她腳步輕快的下了橋,臉上的笑容更甚。
“裴兄對自個的侍女當真是好。”季遙道。
裴蒔琅回神:“是啊,她很合我心意。”
季遙扶著橋檻的手不自覺用力:“裴兄真是好命,父親威震四方,兄長也如此疼愛你。”
裴蒔琅聽到此話,還以為他還在因為季序的事情難過:“生下來如何自己並不能選,但是之後的日子過得如何,卻是能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溫翎穿梭在人群間,已然瞧見被花團錦簇圍著的寒蟬,她今日打扮素雅,臉上掛著心係眾生的笑,清冷如同天上皎月。
似乎是見到了熟悉的麵孔,寒蟬唇角上揚,拾起一大把花瓣朝著溫翎的方向撒去。
溫翎隻覺眼前繁花繽紛繚亂,耳邊絲竹聲夾雜著人們的歡呼聲。忽然勾起溫翎幼時,那寥寥無幾的美好回憶。
忽的,人群變得擁擠了起來,歡呼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四周的花燈在一瞬間爆裂開來,火舌一下就吞噬了一位岸邊的賞景的百姓。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溫翎猛地捂住耳朵,鼻尖縈繞著一股硝石燃燒的味道。
溫翎猛地回神,抬頭往橋的方向看去,橋邊隻有一個玄金身影,獨立岸邊,看不清臉。但仍覺得他就站在高處,俯視著這紛擾的天下,帶著睥睨眾生的冷漠。
“二郎君……”溫翎回想起今日她的銅影告訴她,如瑛暗中調配部下。就連魈都不知發生什麼事,居然讓如瑛如此興師動眾。
到手的布防圖她還未上交,而魌閣會不會將所有的錯歸咎於裴蒔琅的身上,畢竟魅是死在他的麵前。
來不及細想,溫翎朝著那座橋的位置飛奔過去,耳邊的爆炸聲猶在。慌不擇路的人們四散而跑,溫翎似乎已經預見,暗處隱藏的鬼魅,紛紛朝那座橋的方向湧動。
她必須趕在魌閣的人到達之前,趕到裴蒔琅身邊。
溫翎躍上了橋,那個人影似乎還不清楚危險的來臨,負手而立。
溫翎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二郎君,快……”她的話哽在喉中,隻覺得天地之間靜謐一片,眼前也從繁花似錦,五光十色,變成一片黑白。
“你……”
季遙的臉上再無清冷疏離,他笑得眉眼彎彎,蒼白的唇也變得紅潤:“溫……娘子。”
似乎是方才的爆炸聲傷了溫翎的耳朵,她隻能瞧見對方一張一合的嘴唇。
“你……”她用力晃了晃腦袋,讓神智清楚些,讓聲音回籠。
溫翎鬆開了他的手臂,誰料下一刻就被他反手抓住。
季遙那樣一個病弱的人,那隻手的力氣卻那麼大:“小翎兒,你……不乖哦……”
這是溫翎完全恢複聽力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甚至她不確定那是否是她的幻聽。
“我家……郎君在哪?”溫翎神情專注。
季遙款款一笑,笑得蠱惑人心。他朝花車方向一指:“你家郎君去救人了,隻不過……救的不是你。”
溫翎站在橋邊,瞧見了那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