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蒔琅被兄長一凶,忍不住掏掏耳朵:“被我使喚出去了,他在又能怎麼樣,他又殺不了人。”
裴洛寧扶了扶額,吩咐手下去救火中的同僚,以及還活著的魌閣人。
裴蒔琅眼睛微微眯著,為了隱藏身份,他特意讓今日出來的暗衛換了服飾。
而裴洛寧帶出來的人,沒有身著府衙的服飾,皆是身著一身黑衣,衣擺處帶有暗紅的紋路。
裴蒔琅收起玩世不恭,望向裴洛寧的眼中充滿複雜:“阿兄……”
裴洛寧向來溫潤,這會也是真的生了氣:“閉嘴,回府再收拾你。”
裴蒔琅不敢得寸進尺本就發怒的裴洛寧,不過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玩味。
這玄青暗紅雲紋,是撫危樓赤衛服飾。想來裴洛寧已經知曉今日這個陷阱是魌閣所為,裴蒔琅帶著暗衛在外拚殺,很容易讓人懷疑他的身份。
而,隻要裴洛寧帶著真正的暗衛出現,不論現場是否還有魌閣幸存者,或是躲藏在暗處的奸細。都會將目光落在姍姍來遲毫發無損的裴洛寧身上。
畢竟真正的撫危樓少主,是不可能以身犯險的。
裴洛寧這是在保他。
裴蒔琅自然懂裴洛寧的意思,隻不過他並不想如此。
“二郎君!”溫翎及時跑過來,打斷了他的思考。
裴蒔琅淡淡地看向她:“你沒事吧?”
溫翎眼睛通紅,努力做出一副受驚過度又擔憂他的模樣來:“奴婢沒事,二郎君你怎麼忽然跑到花車那去了,真真是嚇死奴婢了。”
“我……”裴蒔琅沒想將溫翎牽扯進去,他原本打算將溫翎與溯洄支開,獨自麵對魌閣的伏擊。
隻是沒想到他猜錯了魌閣的伏擊目標,居然是寒蟬。
而溫翎是他親手送到寒蟬身邊的。
“是啊,裴兄,這位姑娘方才見我穿著你的衣服,認錯了人,拉著在下就想逃離。不過最後瞧見你身陷囹圄,居然還想舍身去救你,當真是忠心耿耿。”
溫翎轉頭瞧見慢悠悠走來的季遙,她的眼神中帶著些許威脅。
季遙朝她釋然一笑:“我家侍女可能找不到在下,還是要多謝裴兄的大氅。”說著便解下大氅,蓋在裴蒔琅的身上。
裴蒔琅的唇色發白,溫翎這才發覺他有些不對勁,緩緩走向他:“二郎君……你。”
話還未說完,裴蒔琅便徑直倒下,倒在她的懷裡。
“阿狼!”裴洛寧驚叫著。
溫翎雙手環抱住他,才發覺他身後濡濕一片,她的雙手已然被血浸得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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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蒔琅意識消散前,好像瞧見溫翎滿眼擔憂地走向他。原本強撐著的人,終究還是體力不支倒下。
再睜眼,是熟悉的帷帳和被一小盞燭火照得昏暗的房間。
以及,身側伏在床邊安睡的人。
夢中的她,微蹙著眉,看起來做的不是個美夢。
溫翎睫毛微動,像輕輕煽動的蝶翼,裴蒔琅借著昏黃的燈光,情不自禁伸出指尖輕觸。
溫翎的睡眠很輕,裴蒔琅隻是輕輕靠近,她便忽然睜開了眼睛:“二郎君,你醒了。”
裴蒔琅略顯狼狽地收回手,因為他後背受傷如今隻能趴在床上,沒有蓋很厚的棉被,隻能在屋中將碳火燒得更旺一些。
以至於溫翎的臉微微有些熱
裴蒔琅繼續靠在自己的手背上,靜靜地看著她。
“那些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