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兮徹底頓在了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連忙正聲道:“多謝周管家,奴婢一定會認真做事的。”
微微點頭,周管家並未多言,隻是看了她眼就徑直離開了長廊。
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突然把自己調到主院,不過陶兮並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想這些,看著奄奄一息的紫珠,趕緊扶著她往聽雨軒走。
很快周管家就讓人送來了藥膏,大夫就不要指望了,下人的命是最不值錢的,對方能送藥過來就已經大發善心了,陶兮也趕緊替紫珠上藥。
那後背早已血肉模糊一片,這個天氣最容易發炎,陶兮上藥的手都在抖,她又一次見識到了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世界,死個丫鬟,彆人可能眼都不會眨一下。
可是對方為什麼突然把自己調到主院,王爺也沒有說要放過她,可周管家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目的。
隻是那吳侍妾肯定不會放過自己,還有那馬管事,或許……去主院真的是她唯一的活路,至少對方膽子再大,肯定不敢動主院的人,不然就是打王爺的臉,這府中沒有人會有這個膽子。
直到夜深紫珠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一直守在床邊的陶兮後,眼眶立馬一紅,“陶兮……”
“今日算你命大,我都讓你把東西還回去了,這種便宜是那麼好占的嗎?”
屋裡燃著幽幽燭火,照亮簡陋的屋子,陶兮坐在那神色有些冷,按理說她本不該管,可就是狠不下這個心,畢竟每次有什麼粗活重活都是紫珠搶著乾,對她也算格外照顧。
第一次見她生氣,紫珠也知道這次是自己的錯,也不敢說話,哪怕已經疼的額前冒汗,但依舊忍著不吭聲,麵上毫無血色。
“我明日就要去主院做事了,以後讓小蓮來給你上藥,你自己也要長點記性,要是再發生這種事我就再也不管你了。”陶兮歎口氣,起身去擰乾一條熱毛巾給她擦汗。
“陶兮……”
床上的人眼眶一熱,費力的抓住她衣角,聲音虛弱,“對不起……我以後肯定不會再這樣了……”
沒有再說什麼,陶兮跟著就去正屋打算和雲侍妾說一聲,畢竟也是主子,不過對方顯得格外淡定,隻是送了她一個瓔珞,算是全了她們的主仆情誼。
瓔珞很精細,起碼可以賣五兩銀子,不過不到不得已陶兮肯定不會賣掉,這府中每個人都不簡單,而這個雲侍妾同樣如此,進府以來她就從來沒有出過院子,好像一點也不在乎外麵的世界,這份隨和淡定她永遠都學不來。
府中的消息向來傳的快,特彆是下午周管家還特意過來給那個賤婢說情,吳侍妾當然是大方的說著不計較,這周管家可是府中老人了,莫說府中眾人,哪怕是朝中一些官員都不敢輕易得罪,她又如何敢不給對方麵子。
可是一想到那個小賤婢居然調到了主院,吳侍妾就氣的滿心都是怒火。
“嘩啦!”
隨著桌上一個花瓶碎落滿地,屋內伺候的丫鬟都瑟瑟發抖的低下頭,深怕主子又拿她們出氣。
“不過是個有幾分姿色的賤婢罷了,周老頭居然敢為了她處置了白芷,還將那賤婢放在主院,難道是怕我吃了她不成!”
女人咬咬牙,猛地又將桌上其他茶杯掃落在地,“真是豈有此理!”
屋內氣氛有些緊繃,看著那滿地狼藉,一個圓臉丫鬟突然端著熱茶走了上前,她瞧了其他人一眼,後者們頓時如獲大赦的退了出去。
“主子何必為了一個賤婢氣壞了身子,奴婢覺得周管家不是個多管閒事之人,更不會冒著得罪主子而去救一個小丫鬟,其中必定另有隱情。”
懶懶的靠在軟榻上,吳侍妾眼眸一眯,突然接過那杯熱茶,臉色陰沉的拂著茶蓋,“回來的那幾個不中用的東西也都被打發了下去,明顯就是那周老頭在封口,白芷好端端怎麼可能會偷梓藍草,就算如此,也不該將人打死,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說著她又氣的將茶盞放在一旁,臉色極其陰冷,倒是丫鬟湊近道:“一個賤婢而已,奴婢聽說廚房的馬管事對那臭丫頭垂涎已久,您看……”
眉梢一挑,吳侍妾突然勾起唇角,神情趨向平靜,忽然端起茶盞悠然自得的抿了起來。
——
次日一大早陶兮就去了主院,平日這裡無人敢靠近,就連巡邏的侍衛也是外麵的一倍,畢竟是王爺住的地方,這是陶兮第一次接近主院,裡麵並沒有多少人做事,更多的卻是巡過的一隊隊侍衛,氣氛格外壓抑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