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眼這張水靈靈的小臉,看上去倒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惠妃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一邊抿了口清茶,聲音隨和,“你不必拘束,本宮不過是隨便與你閒話幾句罷了,皇兒時常在宮外,府中也沒個主母,本宮也不方便照看,還得你與玉竹仔細伺候才行。”
說到這,一旁的劉嬤嬤忽然端上一個盤子,隻見裡麵擺著一些金碇子和一個碧玉鐲子,看成色就知道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你家境貧寒,父母在府外過的也拘謹,難保不會有人利誘你做些對皇兒不好的事,你日後隻需安心伺候皇兒即可,明白嗎?”惠妃又瞥了她眼,但聲音卻透著股不容置喙。
陶兮一愣,目光掃過那盤金錠子,這時劉嬤嬤著端著東西上前,眉頭一皺,“娘娘的賞賜還不快收下。”
突然跪倒在地,她一臉惶恐的道:“多謝娘娘賞賜,隻是無功不受祿,玉竹姐姐遠比奴婢更辛苦,奴婢……實在受之有愧。”
天上掉下的餡餅能是什麼好東西,她揣著個玉扳指還要被高王要挾,可見世上的天降橫財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放下白玉杯,惠妃低著頭摩挲著那華麗的護甲,語氣不急不緩,“無功是不受祿,皇兒在宮外若是不愛惜身子,你且告訴本宮,本宮才好勸慰他,這也算是功,反而有些不長眼的奴才,明知主子言行有礙,不但不加以勸解,還欺上瞞下,此等不長眼的東西本宮遲早都得處置,你說是不是?”
輕飄飄的話語瞬間讓陶兮臉色一變,這……這是讓她做奸細嗎?
“你父母在府外無人照看,你這個做女兒的難道就不擔心?”劉嬤嬤忽然眼眸一眯。
營帳裡瞬間安靜的連呼吸聲都那麼清晰,陶兮低著頭手心漸漸收緊,知道對方在拿她父母來要挾自己,她就說這個惠妃怎麼這麼好心的放過自己,原來是早有打算,居然讓她當奸細,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彆!
可是自己要是不答應,也得死,她不認為惠妃會完好無損的讓自己活著出去,到時候隨便安個罪名臻王也不會多加過問,畢竟自己是個螻蟻一般的小丫鬟。
似乎也不急,惠妃垂著眸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良久,隻見麵前的小丫鬟突然端過那盤賞賜,她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謝娘娘賞賜,奴婢一定不會辜負娘娘一片信任。”陶兮故作歡喜的低下頭。
既然怎麼都是死,她隻能鋌而走險,回去後就把這些給她們王爺看,不管對方信不信,總好過裡外不是人強,這是她想到的唯一能暫時活下來的方法。
“你能如此想最好,下去吧。”惠妃擺擺手。
陶兮自然是忙不迭把東西塞進衣袖和懷裡,跟著就快步出了營帳。
等人一走,劉嬤嬤倒是上前一步,有些狐疑的看了眼外頭,“娘娘當真信這個小丫頭片子?”
端著那杯清茶,惠妃神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眼神帶著抹冷意,“一個奴才罷了,若有異心處置了便是。”
烈日炎炎,回去後陶兮就把這些東西裝到了一個布袋裡,就是心情格外沉重,她出賣了惠妃,惠妃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她們王爺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為什麼她活的這麼艱難。
直到夕陽西下狩獵的人才陸陸續續的回來,陶兮就算不出去,光聽那些禦林軍的談論就知道這次又是臻王拔得頭籌,人家風光無限,她小命垂危,人與人之間的差彆怎麼就這麼大呢。
蕭臻回來時就看到自己營帳外坐著個目光呆滯的小姑娘,看到自己回來了也沒個表情,正欲抬手敲一下她腦袋,但大手又僵在空中片刻,稍稍收了點力敲在她頭頂。
“王爺……您回來了!”
陶兮捂著腦袋立馬直起身,一本正經的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奴婢就知道您是最厲害的。”
後頭的易木忍住沒有翻白眼,馬屁精!
沒有理會她,男人徑直進了營帳,後頭的兩個禦林軍還搬進了一座半人高的金獅子,陶兮不禁多看了幾眼,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金子。
很快就有人打水過來,陶兮就在外麵等著,一邊想待會要怎麼說惠妃收買她的事,不知道裡麵的人會不會相信,可除此之外她也彆無他法了。
月朗星稀,待會還有宮宴,聽說那些大臣皇子都會去,等裡麵的人沐浴完後,她才和其他人一起進去收拾,見對方還在穿衣,跟著又過去幫忙。
可能是剛剛沐浴完褻衣沒有穿好,男人還隱隱露出一點線條分明的腹肌,陶兮不自覺臉上一熱,努力讓自己不要到處看,就是手上動作有些僵硬。
“抖什麼。”蕭臻看了眼她那顫顫巍巍的小手。
後者身子一僵,幾乎是雙手環住男人的腰才把腰帶係好,一抹沉木香幾乎要將她籠罩,連呼吸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奴婢……向來手抖。”她一本正經眨眨眼。
由於角度原因,那截纖細白皙的脖頸儘收眼底,男人移開視線,一邊佩戴著腰牌。
等其他人把東西都收好下去時,陶兮咬咬牙,這才站在後頭輕聲道:“奴婢……有要事要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