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遊也勸道:“就是,熠輝兄很不必如此,就權當積累經驗罷了。再說,明年是聖上六旬萬壽,今年四月朝廷就已經言明,明年會開恩科。我看,熠輝兄與其在這裡難過,倒不如打點精神,好好攻讀。我們幾個明年都是要考的,到時候咱們兄弟齊上陣,一起高中,豈不美哉?”
馮紫英點頭道:“就是,明年我同少遊和二郎考武舉,你和璉兒、虹兒考文舉,一同上場,一起高中,還真是一樁美事。你如今還不起來看書,隻顧躺著算是怎麼回事?快彆睡了,大丈夫豈可為這麼點兒小事就打倒了的?”
賈珠心中實想不通,卻是擱不住這麼多人輪番上陣的勸說,最後就算自己心裡還是難過,卻也抹不開麵子,隻好做起來,由眾人陪著吃了一頓飯,之後的幾天這幾個人也是輪流過來陪他,好不容易才見他重新振作,繼續出現在賈府教書先生李知行的課堂上。
李知行並沒有對賈珠落榜的事情品頭論足,甚至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在他看來,考科的人遇到落榜這樣的事情,就好像是人吃飯的時候一塊頭夾不穩一樣稀鬆平常,而在敏感的賈珠看來,那就是——李先生已經對我非常失望了。
所以,看起來已經恢複如常的賈珠,在看著李知行那麼儘心儘力地教導旁人的時候,心中竟然嫉妒不已,隻是眾人都沒有察覺到罷了。
這一日,王夫人正打開箱籠,把從前穿過的舊衣服找出來賞給丫頭們穿,隻聽見周瑞家的急匆匆進來,在她耳邊耳語了幾聲,王夫人便道:“這箱子裡的衣服你們收拾收拾,看看誰穿了合身就拿回去穿吧。隻沒人兩件,可不要多拿多占,大家均分才是理。”
眾人笑嗬嗬的應了,王夫人才和周瑞家的進了裡間,問道:“你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的女婿又惹到什麼人了?”
“回太太,倒不是什麼大人物,隻不過是個商人。因我女婿與那商人同時看中了一套古錢幣。我女婿先與賣家定準了一千兩銀子買下的,賣家也同意了,誰知我女婿回去拿錢的工夫,那賣家又以三千兩銀子的價格許給了這個外地來的商人。我女婿自然不依,便與那賣家吵了起來,吵著吵著那另一個買家也到了,又與我女婿理論,我女婿吃了虧,又被兩個人夾槍帶棒地數落,一時惱了,便打了人,那賣家和那商人不依不饒,竟把我女婿告了,如今我女婿已經被官府的人拿住了,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求太太,還望太太跟老爺說幾句好話,看看能不能找找什麼認識的人,把我們女婿從牢裡放出來吧。大不了賠幾兩銀子就是了,他這一坐牢,古董鋪子沒了人不說,可叫我姑娘一個婦道人家將來靠誰去?”
王夫人聽到這裡,算是聽明白了,冷笑道:“你那個女婿我從前看這是個好的,如今看來也無能的很。從前我總把這府裡的好東西拿去給他開眼,見他都能給出合理的價格,還以為他做古董一行算是十分在行的,誰知道我這裡給不出東西來了,他憑自己的本事出去收貨,總是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真是笑掉人的大牙,若是隻有這麼點兒本事,我看哪,早晚關了古董鋪子吧,也少惹些禍,你這個做嶽母的也省點兒心。”
周瑞家的忙道:“是是是,太太說的都是。隻要這回他從牢裡放出來了,我定好好說說他,趁年輕早些改行算了,也省得總是在外頭惹事。隻是眼下,我們還是要仰仗太太,還望太太千萬看著我,救一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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