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她頸側埋首許久,直至馬車駛入第一道宮門方抬起頭來,見她雪膚上的舊痕已被新痕完全蓋住,心滿意足地勾了勾唇:“好了,現下終於不臟了。”
“……”蘇吟彆開臉不去看他。好在接下來直至進了紫宸殿,寧知澈都未再對她做什麼。
正值午膳時分,殿內長桌上擺著一道道珍饈佳肴。蘇吟隨意往那處瞧了一眼,便看見這些菜肴道道清淡,正合她的口味。
宮婢端著金盆和錦帕等物殿中恭請皇帝淨手。寧知澈立於盆前,掀起眼皮瞥了蘇吟一眼,淡聲道了句“過來”。
蘇吟在原地站了兩瞬,依言走了過去。
寧知澈薄唇輕啟:“服侍朕淨手。”
話音落下,殿內宮人個個呆了一瞬,旋即紛紛低下頭去。
蘇吟也怔了幾息,見寧知澈不似同她說笑,方低低應是,伸手去接宮婢手中的金盆。
寧知澈額間青筋暴起,閉了閉眼,沉聲道:“過來,為朕挽袖。”
蘇吟愣了愣,將金盆還了回去,依言走過去為他將袖口向上挽了挽。
兩人相對而立,無聲對視。
良久,寧知澈輕聲開口:“夫人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為朕淨手?”
蘇吟沉默一瞬,握住寧知澈的兩隻手帶入水中,正欲去拿錦帕,素手卻被男人反手緊緊攥住,接著自上方傳來他喑啞的嗓音:“朕的手金貴,錦帕紋理粗糙,勞煩夫人徒手幫朕洗。”
“……”蘇吟將目光從那方柔軟光滑賽過多數女子肌膚的錦帕之上收回,認命地捧起寧知澈修長玉白的手仔細清洗。
待終於將這雙金貴的手每一寸都洗了個遍,蘇吟細眉舒展開來,正欲抬頭問皇帝是否滿意,卻冷不丁對上了他晦暗的目光,不由心裡一咯噔。
蘇吟忽地記起三年前有回謝驥生病,她在謝驥榻前守了一夜,謝驥睜開眼看著她時,也是這樣的眼神。
而那晚,謝驥纏了她整整一宿,溫柔又粗暴。
蘇吟立時低下頭避開寧知澈的目光。幾息之後,她的手忽然被人握住,她顫著眼睫抬眸,見皇帝神色認真,一雙黑眸隻專注地瞧著她的手,長指插入她的指縫中揉洗,似與她十指相扣。
相識十餘年,今日還是她與寧知澈頭一回雙手交握。
她不由晃了晃神,一陣荒謬感浮上心頭。
當時情深時都未曾做過的事,如今她與寧知澈之間已成了這副模樣,倒是彼此麵色平靜地做了。
待淨過手,蘇吟跟著寧知澈走到桌前,本以為皇帝會命她布菜,卻聽男人開口道:“坐下,陪朕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