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很快就回了電話, 說醫院那頭確實挺亂的,到現在走廊裡還守著一堆記者, 不過鄧琳秀好像沒出什麼大事, 隻是摔傷了左腿,輕微骨折, 養好後對跳舞沒影響。
“真的?”顧揚鬆了口氣。
“主治醫生都這麼說了, 應該不會錯,至少要比網上那些聽風就是雨的消息有可信度。”陸江寒說, “不過具體是什麼情況,還是等後續的消息吧,目前那邊謝絕一些探視, 也不好打擾。”
晚些時候,李總監果然打來電話, 解釋說鄧琳秀是因為低血糖,所以才會昏迷,從樓梯滾落摔傷了小腿。
“那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顧揚又問, 其實他的本意是想說需不需要幫買一些住院的東西,雖然對方肯定不缺助理,但心意總是要到。不過對方似乎誤解了他的意思,說服裝設計方麵確實需要抓緊, 新劇的首演日期可能要提前。
掛斷電話, 顧揚心裡稍微有些不舒服。李總監既是鄧琳秀的老板, 也是她的丈夫, 兩人對外一直是神仙眷侶的形象, 平時也是他負責整個劇團的運營。但就算這次骨折真的不嚴重,人還在醫院就提出要把新劇首映提前,完全不顧自己的妻子需要傷筋動骨一百天,也顯得有些……不夠負責。
“對方怎麼說?”陸江寒問。
“小腿輕微骨折,不嚴重,等我們出差回來再去探視她。”顧揚給自己拉開一聽冷飲,“李總監還說新劇的首映日期不會因此推後,甚至有可能提前,催我儘快完成最後一版設計稿。”
“所以你就在為這個不高興?”陸江寒笑了笑。
“也不是不高興。”顧揚看著他,悶悶地說,“但這樣,總是不太好吧?”哪怕自己隻是小感冒,都會被爸媽勒令多喝水多休息,真正愛你的人,怎麼會在這種時候還在想演出。
“那不是他一個人的劇團,有上百人等著吃飯呢。”陸江寒坐在他身邊,“丈夫能心疼自己的妻子,但老板隻能權衡利弊,做出最優的選擇。”
顧揚遲疑:“是嗎?”
“當然,我除外。”陸江寒及時糾正,又耐心誘哄,“如果你不信的話,試試?”
顧揚:“……”
大灰狼裹著花布頭巾,雙眼在黑暗中發出綠光,白森森的獠牙一呲,自我感覺和藹可親又慈祥。
小紅帽握緊了自己的小籃子,瘋狂搖頭,實力拒絕。
童話裡都是騙人的,故事的最後,大灰狼被強行塞進電梯,失去了在1703蹭宵夜的機會。
顧揚坐在落地窗前,獨自啃完了一根牛奶冰。涼涼的奶香能讓心情平複,他把小木棍丟進垃圾桶,又仔細思考了一下總裁的話,對方說得沒錯,老板的確要為很多人負責,所以自己的耿耿於懷,好像也並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睡了嗎?”十一點的時候,陸江寒打來電話。
“嗯。”顧揚說。
“你又在吃東西。”
“沒有。”第二根冰棒是蜂蜜堅果味,咀嚼起來有些費勁。
陸江寒哭笑不得:“我們明天很早就要出發。”
“我不會遲到的。”顧揚咬完最後一口,“明天見。”
雖然總裁居心不良,但開導還是很有用的,所以顧揚打算等出差回來之後,再去探望一下鄧琳秀,問問看她的想法。
午夜,整座城市也變得安靜下來。
海麵上悄悄刮起了風。
第二天清晨沒有陽光,是很陰沉的天氣。寰東一行人乘坐的飛機剛剛穿入雲層,地麵機場就發布了暴雨預警,沒來得及起飛的航班被取消了大半,其中就包括了鐘嶽山和徐聰的行程。
“新亞99和LOTUS的關係已經這麼好了嗎?”顧揚推著行李車出機場,“參加個會還要一起坐飛機。”
助理在旁邊接話,就像女同胞上洗手間一定要結伴而行,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彰顯彼此間親密的關係。
報紙上也經常會有這兩家的新聞,合影一張接一張,鐘嶽山給徐聰的待遇不錯,看起來是想鎖死LOTUS,免得這家風頭正盛的商場被彆家挖走。
“徐聰不會讓他好過的。”助理說,“那可是一大螞蟥,逮誰吸誰。”
“這話彆讓其他人聽見。”陸江寒提醒。
“我知道。”助理在這方麵向來很機靈,寰東是誰,是高端大氣優雅的時尚販賣機,定位比繆斯還繆斯,向來不說閒話,美麗高貴。
車輛一路開過市區,沿途的風景也從普通城區、食品工廠、荒郊野嶺,咣當一下變成了金碧輝煌的豪華五星大酒店,一點視覺過渡都沒有。
房間裡已經放好了會議安排,由於這次台風規模不小,被取消航班的倒黴鬼不止鐘嶽山和徐聰兩個,所以流程稍微做了一下調整,明天隻在早上有個圓桌會議,其他時間都是自由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