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之後?顧揚有些吃驚,小聲問:“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為什麼不會。”陸江寒把勺子遞給他,“你喜歡吃,我當然要學會做。”
他這句話說得很理所當然,顧揚的心也就和奶油夾層一樣,理所當然軟得一塌糊塗。如果這裡不是在餐廳,他可能會把男朋友當場按在牆上狂親。
“沒關係。”陸江寒提出建議,“你可以等到回家之後,再隨便把我按在哪裡。”狂親也好,或者再做點彆的事情也沒關係。
小當家的馬甲已經變成正裝,被霸道總裁得體優雅地穿在了身上。即使拋開顧揚的戀愛濾鏡,那塊紅絲絨蛋糕的美味程度也和海島上的星級大廚有一比,連墊底的餅乾碎屑也有著濃鬱又迷離的酒香,很值得吃乾淨最後一口。
因為這塊甜點,約會日擁有了一個完美又甜蜜的句號。
或者說是……逗號。
它還可以有一個更浪漫的結尾。
車內空間很大,兩人抱在一起,吻得激情又投入。顧揚胡亂解開對方的皮帶,金屬碰撞很清脆,也讓這份情動有了更迫不及待的意味。
池塘間還有青蛙和蟬的鳴叫,偶爾也會傳來保安腰間對講機的嘈雜聲響,仿佛下一刻就會有人敲車門。緊緊繃著的神經下,時間也被拉到無限延長,破碎的嗚咽在黑暗中顯得分外顫栗誘人,為了不引來圍觀群眾,陸江寒不得不捂住他的嘴,強行用更快的攻勢結束了這一切。
等一切都安靜下來之後,顧揚蜷縮在後排座椅上,覺得有些委屈。
公園馬上就要關門,陸江寒把外套蓋在他身上,低頭親了親那濕漉漉的眼睛:“我申請回去再安慰你。”
顧揚嗓音沙啞地說:“準了。”
陸江寒發動車子,挽起來的襯衫袖口下是一串牙印。
他的小藝術家會咬人。
就很凶。
偏偏手機不識趣,還在不斷嗡嗡震動,聽起來很十萬火急。陸江寒看了一眼:“是你的大學舍友,要回一個嗎?”
顧揚伸出手:“給我。”
電話另一頭有兩個人,李豪和梁曉重大打出手,聽起來宛若在拆房,暫時顧不上說話。
“我要掛了!”顧揚威脅。
“彆啊!”李豪撲上來,“好消息!好消息!”
顧揚接了一句:“全場兩元。”
“這消息可比全場兩元好多了。”梁曉重清清嗓子,還在醞釀喜悅情緒,李豪已經搶先喊了一嗓子:“天天要結婚了!”
“我X!”梁曉重怒道,“說好的這次由我來公布呢!”
“這種事有什麼好搶的。”李豪強行把腦袋擠在手機旁,“揚揚你什麼時候有空,出來一起商量一下唄,幫他參謀參謀婚慶公司之類的,你也知道的,外企忙成狗。”
“好啊。”顧揚一骨碌坐起來說,“那你們定時間,我隨時都可以。”
“怎麼了?”陸江寒問,“突然這麼興奮,聽到電話裡在說杜天天,他終於升職了?”
“是比升職更好的事情。”顧揚眉飛色舞,“他要結婚了。”
“那確實得恭喜。”陸江寒笑了笑,又想起來一件事,“最近他的公司好像又要裁員,我還沒來得及和你提,不過既然還有心情結婚,看來他的職位沒有危險。”
“杜哥不打算在這家外企乾了,所以愛裁不裁。”顧揚說,“他準備去貝嘉日化。”
“貝嘉日化?”名字有些陌生,陸江寒覺得自己似乎沒印象。
“是個新國貨,剛剛起步。”顧揚及時解釋,“所以你大概不知道。”
“按照杜天天的資曆,應該有挺多公司可以挑。”陸江寒問,“這家有什麼特彆吸引他的地方嗎?”
“應該就是看中它剛起步吧,如果能在市場上站穩腳步,那就是打江山的元老級彆,聽起來還是很有前途的。”顧揚擰開一瓶水,“而且你白天剛剛才說過,長久地待在舒適區裡並不是好事,要像秦檸導演那樣,不斷嘗試新的風格。”
陸江寒點點頭,繼續開車。
“你是不是想說什麼?”顧揚問。
陸江寒提醒:“這幾年國產品牌的發展速度很蓬勃,尤其是日化類,但也很浮躁,許多都屬於美妝博主和水軍刷單堆積出來的虛假繁榮,隻想撈一筆就走。不過我相信杜天天的能力,他工作了這麼多年,應該不會判斷失誤。”
“肯定不會。”顧揚說,“杜哥本來就謹慎,現在又要還房貸車貸,要結婚,可能很快還會有孩子,背著這麼大的壓力都敢辭職,至少說明貝嘉的待遇不會比這家外企更差。”
“那好好幫他準備一份新婚禮物吧。”陸江寒揚揚嘴角,“他一個人在外打拚,也不容易。”
顧揚把水瓶放在一邊,又在手機裡搜了一遍“貝嘉日化”,出來的相關頁麵依舊寥寥無幾,最多的就是招聘信息,看起來實在很欠缺安全感,於是他打算找機會去問問杜天天,這家小公司到底有什麼奇妙的優點,居然能讓他放棄目前薪資優渥的外企職位,跑來一窮二白、從零開始。
……
浪漫的約會日之後,就是繁忙的工作。
顧揚總算體會到了當初楊毅說的,為開新店忙得顧不上吃飯是怎麼回事,加班到12點也不算稀奇,公司同事看在眼裡,都在感慨這太被領導看重也不是什麼好事,看給小顧忙的,走廊裡路過時也像一陣風,虧得是年輕人身體好。
“小心。”陸江寒在拐角處一把扶住他,“也不怕摔倒。”
“陸總對不起。”顧揚抱著電腦和文件,“超市部三點開會,我要來不及了。”
陸江寒目送他進了電梯。
楊毅在旁邊及時解釋:“讓他跟超市招商的項目,是你要求的,和我可沒關係。”
“怎麼樣了?”陸江寒問。
“進度頂多百分之五十。”楊毅說,“那群法國人的事情是真多,還磨嘰,雖然超市部已經要瘋了,但對顧揚來說不是壞事,他能學到不少東西。”
“看他這麼累,我是真不舍得。”陸江寒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楊毅嘖嘖,當年你壓榨我的時候,怎麼也沒見不舍得一下。
“你確定要和顧揚比?”陸江寒問。
楊毅很識趣,那不能,我怎麼能和嫂子比,我就是一花生,你隨便榨。
但休想再找借口讓我去清潔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