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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在去觀鳥池的路上看到了久違的糖畫攤子,史元良覺得他都不記得元宵要到了。
對他來說,現在過年都已經簡化到隻剩年夜飯和初一看望老人的程度,至於元宵,頂多就是在被提醒後,外賣多點上一份湯圓應應景的日子,有時候這份湯圓還是開袋即食的那種。
為了保證搶到觀鳥池最好的觀察樹屋,史元良起得一向早,所以在他看到集會街這個有些年代感又讓他倍感親切的糖畫攤子時,攤主大叔才剛鋪開攤子、升好爐子。
一開始,他以為糖畫攤子是有家旅館慶祝升級開業才新加的內容,但出於個人喜好,他很誠實地向孤零零的糖畫攤子走去。
畫著不同圖案的木板轉盤,小煤爐子上黑亮的鐵鍋裡,熬著冒出小泡的棕紅糖漿,糖漿的甜味還沒有充分散發出來,但是這些熟悉的物件已經激活了史元良童年的記憶。
那些他以為已經淡忘,但依然懷念的美好過去。
“老板,畫條龍!”已經不差錢的史元良豪氣地點了小時候的大獎。
他讀小學那會,周邊偶爾會來這樣的糖畫攤,每次都被放學的小孩圍住,看老板用糖勺畫畫,但那時候小孩大多零花錢少甚至沒有零花錢,轉盤上的頭獎龍很少有人直接買不說,願意花錢轉糖的小孩也不多,大家都更願意白嫖看稀奇。
那時候願意拿錢去轉一次糖的人,會得到“夾道歡迎”的待遇和圍觀人的歡呼期待,畢竟有人轉糖攤主才會畫。
史元良說不清自己小時後那麼熱衷這個是因為可以收到同學們期待熱情的目光,還是因為他真的很喜歡看師傅畫糖,但他能記得清,雖然每次看見糖畫攤他都會去轉上一次,但他一次都沒轉到過龍。
那時候他甚至許過等長大有錢了,一定要把糖畫攤的龍、鳳、立體花籃各買上一個的願望。
但是等他長大了,糖畫攤子卻消失了,那個曾經認真許下的願望也被遺忘了。
不過,感謝有家旅館,熟悉的糖畫攤讓他又想起了這些,而他現在可以想買什麼買什麼,不用再去賭他從來都沒好過的手氣。
想到手藝氣,史元良的視線不自覺地往轉盤上瞟,雖然能直接買是很爽啦,但是轉盤才是糖畫的靈魂是不是……
“算了,老板我還是自己轉吧!”已經掃碼在填付款金額的史元良猶豫了,馬上又改口道,“不,你還是給我畫條龍吧,然後我再轉一個,轉這個貴的!”
史元良表示我有錢,保底和運氣我全都要。
攤主大叔對這種糾結已經習以為常了,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專注地盯著鍋裡棕色的糖塊,聽到史元良的決定,才抬起頭用方言口音很重的普通話解釋:“得等等咧,天氣冷,糖熬起來慢。”
史元良往鍋裡的大塊的糖看了一眼,感覺確實得要一會的樣子,周圍並沒有坐的地方,他倒是不介意等,但是站著等又感覺很無聊。
“那,有攪糖嗎?”史元良突然想起小時候這種攤子最後歡迎的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