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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想讓二姑娘與觀雲哥哥和離
姚嘉念出入江府越發頻繁,白日她在,唐薏便不必再去照顧江觀雲,反而得了閒時,為了避著與姚嘉念同屋卻無話可聊的尷尬,趁著春光正好,便在園子看話本子打發時間。
原本日日給江觀雲擦臉的人如今變成了前未婚妻,江觀雲心裡一時空落,豎起耳朵卻總也聽不到唐薏的動靜。偶爾她入室中來,也隻是在外間喝茶吃點心,再不入內室。
一種風吹草低不見牛羊的浮亂感堵上心腦,中間隔了一個姚嘉念,猶如隔了一座翻不過的山,他想伸手去抓夠唐薏,那人卻總也不靠岸。
纏心的思念僅隔數米竟望不到頭。
指尖兒自打那日挪過過一次便再未出現過,江觀雲每日都在努力嘗試卻久不見效,他甚至懷疑上次指動是不是僅是他瘋魔的錯覺而已。
唐薏嫁來時正值秋日蕭條,園中百花殺敗唯有鬆竹常青。而今春往複來,新草破土,園中花枝重新含苞,每隔兩日便綻出豔色,襯得最早開的迎春姿容慘淡。
手上的溫帕隨手一丟便落入盆中,姚嘉念自榻上起身朝屋外行去,侍女見姑娘出來忙去攙扶。
這會兒唐薏麵上反扣了話本子已然在春日裡頭睡著了。
姚嘉念還算好心上前拍了拍唐薏的肩頭提醒道:“春來邪風重,在這裡睡著小心著涼。”
隻覺肩上被人柔軟一拍,唐薏自淺夢中醒來,話本子正好滑到懷中,她忙道了聲謝。
“今日府上會來大夫給替我診脈,我不能多待了,方才給觀雲哥哥擦了臉,剩下的就要勞煩你了。”天氣熱了起來,可是她傷處仍潰膿不愈,日日需得包著幾層紗布。
唐薏撐著藤椅站起身來應下,“我知道了。”
“那嘉念先告辭了。”
“好。”
在外眯了這麼一會兒身上真有些發涼,放在石桌上的茶早就沒了溫氣,唐薏原地轉動兩下鬆鬆筋骨。
姚嘉念自竹景處繞出,由侍女扶著一腳才踏出垂花門便瞧著有道人影現在眼前,足將主仆二人嚇了個激靈,齊齊朝後一躲。
待看清來者麵目姚嘉念的驚意才散開,沉聲道:“是你啊。”
月珠現身的確莽撞,自知驚了貴人,福身更低,“奴婢見過姚姑娘。”
“姑娘彆見怪,月珠久不見姑娘,急著過來同姑娘問安,走的急了些。”
從前姚嘉念是江府的常客,即使江觀雲不大願她未成親便來筠鬆居走動,她全作無視,一趟也沒缺,自與這園子裡有頭麵的婢女相識。
“無妨,難為你還記得與我問安,”姚嘉念上下掃視一圈,奇異道,“我怎麼瞧著,你比之前清瘦了許多?”
自打新夫人入府,月珠的逍遙日子便一去不返,把柄在人家手裡握著,日受人差遣不說還提心吊膽,誰又能過得快活。
“雖同樣是主子,可有幾位能如小公爺和姚姑娘一般好性呢。”言外之意,江府新夫人對她苛待。
主仆二人的視線默契交彙,姚嘉念側過頭,餘光確認垂花門後無旁人,又罷了侍女的攙扶朝僻靜處前移幾步,連語氣都比方才重加關切,“這是怎麼了?有人給你委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