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崔小姐便惡狠狠掐住阿妖脖子,“妖女,我饒不了你!”
若非這個妖女惹得乾娘心軟,她此時早就操控萬鬼破城,何至於落得這般境地,大仇未報她如何甘心!
崔小姐掐著阿妖,直直撞向屋中座屏,那扇繡著寧靜山水的座屏轟然倒地,阿妖捂著脖子翻身而起,徑直爬到妝台邊。
還沒夠到銅鏡,阿妖脖子又被掐住。
這一回崔小姐將她舉在空中,想要看到她慢慢窒息而死,“先前你還說願化鬼助我,如今我就讓你言出必行。”
感受著喉間的窒息,阿妖拚了命對著她張嘴,斷斷續續的道:“心,你的心還、在!”
崔小姐不屑冷哼,指尖力道更大了些,“又想耍什麼花招,我當初可是被我哥哥剖心而死,你也是親眼看到的。”
阿妖實在說不動,隻能再度看向銅鏡,握拳的腕間水珠輕閃,一眼便讓銅鏡‘活’了起來,銅鏡鏡麵緩緩轉動,直到看向床榻的方向。
接著,鏡麵光柱投射而出,映出了當初被剖心的場景。
床上的崔小姐被縛遮眼,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渾然不知床邊的黑衣城主持刃刺下的,卻是他自己的心口!
“不!”
崔小姐顫聲驚呼後,再也顧不得阿妖,徑直撲到了床畔,抬手就抓向投影裡的城主,語無倫次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哥哥分明,分明剖得是我的心~”
“咳咳咳……”阿妖撫著脖子咳嗽著順氣,不忘應聲道:“剖心而死的鬼體,心口應當是空洞的,你看看你自己的不就知道了……咳咳咳……”
崔小姐聞言拉開衣領望向心口,隨後愕然抬眼,望向麵前投影裡,死死咬牙活活剖心的哥哥,鮮血汩汩染過黑衣,卻叫人半分異樣也察覺不出來。
仿佛血色和黑色本就是一體。
城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頭頸肩青筋暴起,卻還是努力整理好衣衫,不願讓外麵百姓瞧出異樣。
臨走前,他不舍的看向床榻,遙遙伸出顫抖的血手,隨後在外麵百姓的催促之下,極力裝出無事的模樣,左手持劍右手握心,一步一步的離開屋子。
銅鏡的記憶就到這裡,它之所以知曉,是因為當初濺到了城主的一滴血,從而也生了一絲靈氣。
這絲記憶撤去,銅鏡也耗儘了靈氣,鏡麵瞬間碎裂開來。
崔小姐徹底呆住,不住的搖著頭,隨後喃喃著奔向門口,似乎這樣就能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事。
可映入眼簾的,隻有空蕩蕩的台階。
階前庭院裡,柳樹精還在纏繞著君珩眾人,等到崔小姐踉蹌跪倒,仰天長嘯著抱頭思索真相時,柳樹精關心則亂,再度向阿妖發起攻擊。
於是兩隻柳條纏向阿妖的雙臂,想要將她帶離崔小姐的身邊。
陣中的君珩暗道不好,立刻撤回滄溟劍招,催動著阿妖腕間的滄溟小劍抵擋住柳條的攻擊,而他自己則疏於防守,挨了十數下柳條的鞭打,猛然單膝跪地,吐出一口血來。
‘噗~’
“大師兄!”朱砂驚呼聲裡,烏檀連忙召出左手鞭,翻手間長鞭首尾扣環,而後拋向君珩頭頂,“去!”
雙手鞭更耗靈力,烏檀原本就奮戰了許久,是以五行陣開後,隻用單手鞭作戰,可眼下形勢危急,顧不得那麼多了。
柳條被劍氣彈開來,阿妖也感受到滄溟小劍的守護,可還來不及扭頭,就見麵前的崔小姐睜開眼,眼睛卻開始泛紅,“我想起來了,我什麼都想起來了……”
“我當時被哥哥喂了啞藥,過了一炷香才恢複聲音,等我清醒過來掙脫束縛,就看到了床榻邊的血,我順著血腳印一步步出來,看見了我的哥哥……他就撐著劍坐在台階上……早已沒了呼吸……”
崔小姐聲音顫抖著,“我一直以為哥哥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