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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房門前腳關上,後腳君珩就指尖點起竹筒水,在空中化作一方波光粼粼的水鏡。
阿妖定睛看去,看著鏡麵中映出來的寨老,對方正拄著木棍站到一處神龕前,恭敬的點香,虔誠的下跪。
“山神大人,近來又有生人尋訪漆穀……”
朱砂一胳膊點向阿妖,“看見了沒有,那香點燃後竟冒出紫色的煙?”
阿妖:“……”
她確實沒看見,就算是看見了也未必看的清顏色,但聽見這話還是詢問道:“紫煙不妥嗎?”
“就連我們九爻供奉五帝時,所焚的沉香、雲香、紫絳香,那都是飄渺青白之煙,紫煙可是從未見過的。”
朱砂話音剛落,便有琴音陡然響起。
蒼玉撥弦一聲,聽得朱砂驚愕,“有?蒼玉你見過紫煙之香?”
琴聲再起,蒼玉修長的手指輕抬,眉宇間帶著凝重,聽得君珩都若有所思道:“你是說……書中所載,早已失傳的降真香?”
琴音淡淡回應的同時,烏檀也深吸一口氣道:“怎麼可能?”
朱砂雙眼圓瞪,“二師姐說的是,咱們九爻都遍尋不得的諸香之首,怎麼可能在這處偏僻竹寨裡,被寨老拿著供奉山神?”
荼白望著水鏡,見紫煙繚繞著散去後,香爐上的三炷香已經不再齊平,而是左側香最高,中間和右側香則持平之狀。
“消、消災香。”
而水鏡裡的寨老也看懂了,像是得到安撫似的鬆了口氣,渾濁的眼眸中亮起星光,“謹遵山神大人之命。”
水鏡化作水流,重新回到竹筒裡。
君珩沉聲道:“既是消災香,必然是遭逢之事能消災減禍之意,想來寨老心中已經有了決定,端看願不願意告訴我們了。”
阿妖想起先前寨老家中人員情況,想起隨後詢問荊褐大哥的話,便得知寨老的發妻早逝,照顧他的是自家一位子侄,並非是親生的兒子。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阿妖從桌上的果籃裡摸了個果子吃,“寨老生病,卻不見兒孫孝敬榻前,反倒是隔房的子侄在忙前忙後,甚至村中之事,寨老之下便是荊褐大哥,寨中人也習以為常。”
果子吃起來脆脆的,吃起來也很甘甜,看的朱砂眼饞不已,索性伸手向竹籃,尋了個阿妖手中的果子送到嘴裡開吃。
朱砂邊吃邊回應到:“這有什麼的,或許寨老沒有兒子呢,荊褐大哥為人老實勇敢,又得寨民的信任,成為下一任寨老很可能啊。”
“事情就怪在這兒,我問過荊褐大哥‘寨老可有兒子’,他神色黯淡搖頭擺手,一副難言之隱的模樣……”
烏檀挑眉,“人生在世不過生與死,能讓人難以明言的情況,隻能是生不如死。”
話說到這兒,荼白想起什麼似的,給朱砂扒果子皮的手頓住,“藥、藥味。”
“什麼?”除了蒼玉外的眾人齊齊出聲望去。
“寨老、的、家裡有、有藥味、很重。”荼白抽了抽鼻子,很是心有餘悸,似乎那種味道很不好聞。
君珩想了想,終是先散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