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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阿妖和君珩睜開眼來,蒼玉神色舒緩下來,右手輕勾琴弦,傳出疑問的琴調。
君珩循聲轉頭看向蒼玉,安撫的道:“你放心,我們沒什麼事。”
蒼玉輕輕點頭,雙掌平撫在琴弦上。
阿妖鬆開握著吉金的手,在白發寨老的連聲詢問下,答非所問道:“寨老,當初被吉金送到山神廟的那些姑娘們,如今都在哪兒?”
一句話,直讓焦急的寨老變得驚愕,哆嗦著嘴唇不知道說些什麼。
末了,緊緊握著手杖道:“……你,你們怎麼知道的?”
“算起來也應有十幾年了,那些姑娘如今還活著嗎?”阿妖再度追問,寨老目光閃爍的低下頭去,“我,我不知道。”
“……因為她們是獻給了山神大人,”白發寨老苦澀的搖了搖頭,“當初,我久久等不到吉金回來,就拄著火把進山尋他,最終在山神廟前,尋到了心口插著簪子,昏迷不醒的吉金。”
“吉金身旁的驢車還在,但是姑娘們全都不見了蹤影,想是山神大人帶走了她們。”
君珩走向寨老麵前站定,“寨老,你們總說是受到山神的指引,敢問可曾真正見過山神?”
“不曾,”寨老搖頭,卻又極力辯解道:“但落日峰真的有山神,當初若非山神以樹皮留字指引祖輩下山避難,隻怕那滾滾天雷,早就覆滅了我們竹寨。”
“也就是說,從你們祖輩到現在,這位山神都不曾露麵,隻用樹皮留字為訊?”
“那些刻字的樹皮呢?”
“每次看完,就焚燒了啊。”
“你的兒子可以醒,但他不願意醒來,”阿妖原本是坐靠在床榻邊的,此時正借力床榻站起身,衣袖輕柔的覆住手腕紅線,她看向寨老道:“因為他做錯了事。”
寨老欲言又止裡,君珩明白了阿妖的意思,便提及往事道:“寨老,當初那十幾位姑娘的來路,你可知曉?”
“不就是用賣香的銀錢,去牙婆那裡買來的麼?”寨老不覺得這有什麼,“再說每隔五十年,山神就會指引竹寨這般行事,以前也從未出過紕漏。”
“是麼?”阿妖難掩氣憤,一手緊緊握成拳頭,“你當真不知,那些姑娘是被下了迷藥,趁著大火遭亂時,被竹寨眾人偷摸搶來的?”
“什麼!”寨老震驚抬眼,就見阿妖一五一十道:“這件事情裡,罪魁禍首便是那個叫阿叢的,是他欠了三百兩賭債,吉金為了救下他,花掉了賣香的銀錢。”
“也是那個阿叢,謀劃了出放火燒院下藥搶人的餿主意,若非如此作孽,吉金怎麼會被姑娘刺傷而昏迷至今!”
見寨老渾身輕顫,備受打擊到站不穩,君珩上前將人扶住,聽見對方嘴裡喃喃著‘阿叢,怎麼會是阿叢’後,便對著阿妖微微搖頭。
阿妖望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吉金,再看看頭發花白的寨老,終是略微煩躁的抬腳離開。
剛走到院子裡,就看見正在為九爻眾人添水的荊褐,對方笑著為她遞上竹筒,“阿妖姑娘,敢問吉金阿叔可醒了?”
阿妖正要接過竹筒,又想到荊褐知悉竹寨眾人,便隨口問道:“還沒醒,對了荊褐大哥,我想向你打聽個人,竹寨中和吉金一個輩分,名喚‘阿叢’的男子,你可知道?”
“自然知道,”荊褐點頭脆聲道:“我阿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