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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記香鋪的櫃台上,女掌櫃燃香輕嗅間,舒坦的閉上了那雙丹鳳眼,愜意而滿足的輕叩櫃台,“若論安神靜氣,此香堪稱上品,便是送到皇家也有一爭之地。”
君珩什麼也沒回答,但老板娘的自說自話,已經給足了阿妖解釋。
兩人再度抬腳離開,跟著少年吉金一路離開,看著他貨比三家後買了輛驢車。
驢車許是為了多載人,所以車廂出奇的大,阿妖和君珩正坐在車廂裡挑簾外望,見驢車停在了一處店麵後門。
阿妖好奇眨眼,“這是哪裡,吉金為什麼要來這兒?”
按理來說,吉金掙了那麼多銀錢,應當馬不停蹄購置東西,或是儘快回去竹寨,可他卻偏偏來了這裡。
君珩搖了搖頭,不過在看見滿院子大大小小的姑娘家時,他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道:“或許,我知道這裡是做什麼的了。”
“……此處應當是牙婆的屋舍,這些姑娘都是她買來的,這些姑娘們會依著姿色被分做幾等,或是送入青樓養著,或是賣到富庶人家為婢。”
阿妖望著院子裡成排站立的姑娘們,其中有六七歲的瘦弱女童,也有身形姣好的妙齡少女。
她們各個神情緊張的恭敬垂首,聽話得不得了。
阿妖忍不住問道:“君珩,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多年前中元節時,我曾捉住過一位徘徊青樓中的吊死鬼,那女子生前是青樓花魁,後來紅顏老去備受欺負,最終含恨懸梁自儘。”
“花魁鬼心有怨氣,想要讓客人們繼續誇讚她,可奈何能力不足,根本操控不了青樓中的客人們,於是見天在原地重複上吊。”
“當時我尋過去時,花魁鬼附身了位新花魁,正要將脖子架到白綾上去,也是她告訴我的這些秘事。”
君珩的解釋聲裡,少年吉金已經快臉紅到冒煙,便使勁低下頭去。
那副局促不安的模樣,看得主事牙婆都笑了,甩著手中絹帕道:“你這小哥倒也有趣,說要買姑娘的是你,可如今頭也不敢抬的也是你,你都不仔細挑挑,怎麼選適宜的姑娘家帶走?”
阿妖和君珩齊齊看向害羞的少年吉金,很是無聲勝有聲。
阿妖也沒看出來,吉金竟然是來買賣人口的!
吉金鼓足了勁抬眼,正要一一瞧看過姑娘們時,外麵不知何處響起悠長急促的竹哨聲,前者驚訝的轉身離開,直氣得牙婆叉腰跺腳。
“好你個小哥,說要買人的是你,可定金不給還要壞了買賣的也是你,哼,真當我陳牙婆沒門路了,我這就去催催那幾家妓院,這麼多漂亮姑娘有的是去處。”
“這竹哨……像是在哪裡聽到過?”君珩循聲望去,忽然靈光一閃,“當時野豬傷人的時候,我救下荊褐大哥時,他便是用竹哨聯係寨民的。”
果不其然,等兩人跟隨著驢車再停下來時,就見有精瘦寨民箭步躲到吉金身後,一副尋求庇護的架勢。
隨即,便有六七個手持木棍的凶悍打手靠近吉金,為首打手眼神不屑的打量過後,便晃著木棍極儘囂張的道:“你就是他的同伴?”
精瘦寨民緊緊抓著吉金的胳膊,手背上還有著青青紫紫,一看就是挨打後的痕跡。
吉金忙回視點頭,“我是,你們有什麼事嗎?”
“有什麼事兒,當然有事,”為首的打手豪橫的道:“你這個軟骨頭同伴在我們賭坊玩了幾局,欠了足足三百兩銀子,甚至還要偷彆人的玉佩接著賭……”
“小子,這是軟骨頭簽字畫押的欠條,你可仔仔細細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