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坐在了江厭辭的肩頭...)(1 / 2)

江月窈窕 綠藥 13363 字 3個月前

第一百零二章

事實證明, 月皊希望能早早起來親自送夫君出門的美好情景再一次沒有實現。

“我以前也沒這麼能睡呀……”月皊小聲絮念著,皺著小眉頭。她將責任推給了江厭辭,反正都怪他晚上睡不好。

接下來幾日, 月皊幾乎每一日醒得都很晚。

她坐在床榻上,單手挑著床幔望向窗口的方向。從隔著窗紙漏進來的光就大概知道自己又醒得很晚。

江厭辭推門進來,見她呆呆坐在床榻上,望著窗牖的方向發呆。他順著月皊的視線望了一眼, 沒看出什麼特彆的。

“醒了就起來。”江厭辭道, “起來吃些東西。”

說著話,江厭辭已經走到了床榻前,立在月皊麵前, 將床幔懸掛起來。

月皊抬起眼睛來望著他, 開口時聲音悶悶的。她說:“三郎,明天早上你醒的時候叫我起來好不好?”

“春困秋乏,多睡些。”江厭辭走到床尾,去懸掛另一扇的床幔。

月皊蹙著眉軟聲:“可是春天已經過去了。”

江厭辭掛好床幔, 鬆了手。他朝月皊邁出兩步, 在她身邊坐下來,抬手理了理她睡彎的鬢發, 問:“起來那麼早做什麼?”

月皊明澈的眸子躲閃了一下, 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說她想當個賢妻天天送夫君出門。

“我……”她絞儘腦汁地琢磨了半天,蹩腳地解釋:“一天之計在於晨,早早起來讀讀書也好呀。”

“讀什麼書?”江厭辭問。

月皊搭在一側的手擰了擰被角,心道向來寡言少語的三郎今日怎麼忽然不合時宜地問東問西了?她小聲嘀咕著:“什麼書都讀一讀,不能走萬裡路就讀萬卷書唄……”

“那你想走萬裡路嗎?”江厭辭問。

月皊愣了一下, 她瞧著江厭辭的神情,莫名覺得如果她點頭, 江厭辭恐怕真的要帶她走萬裡路了。

“我不要。”她連連搖頭,“太累了,在書裡看看大好河山就夠了……”

月皊抬手,雙手一起握住江厭辭的手腕,她一雙彎起來的笑眼望著江厭辭:“三郎就叫我起來嘛。好不好嘛。”

低低軟軟的聲線裡,悄悄摻進去一點嬌滴滴的撒嬌。柔柔的聲音流進江厭辭的耳朵,讓他的耳朵癢了,心口也跟著發癢。

江厭辭垂眼,視線落在月皊握著他手腕的一雙小手上。她皮膚白皙,手指纖細,指端卻是淡淡的粉色。

江厭辭握住她的手,送到麵前,輕輕咬了咬她的指尖。月皊立刻輕輕縮了下手,不過也隻是下意識的舉動,她拒絕的力道並不重。她知道江厭辭不會將她咬疼,可是她不明白江厭辭為什麼那麼喜歡咬她。

她軟哼了一聲,蹙眉瞧著江厭辭,軟聲低語:“都讓你咬了,那明日叫我起來行不行呀?”

“行。”江厭辭答應。

月皊開心地翹起了唇角。

以前她大可以吩咐侍女進來喊她,隻是如今……

月皊垂下眼睛,望了一眼自己身上淩亂的寢衣。初夏輕薄的雪紗寢衣好好穿在她身上,可是裡麵貼身的小衣裳早就不見了蹤影。她不願意侍女進來喚她起床,是不願侍女瞧見些讓她覺得不好意思的情景。

得了江厭辭的應,月皊立馬將江厭辭推開,伸手進被子裡摸索著,去找她的衣服。

江厭辭瞥了一眼這個還沒過河先把過河拆橋想法寫在臉上的小呆子,轉身去給她拿了一套乾淨的衣裳,從裡到外,整整齊齊。

“今天早上有什麼好吃的?”月皊一邊問一邊穿衣裳。

江厭辭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將今日的早膳一件件說給她聽。

“哦。”月皊點點頭,“沒有杏子吃嗎?”

“沒有。如果你想要,一會兒讓令梧去廚房看看有沒有。”

月皊側過身去係腰側的係帶,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宜豐那處院子裡的杏子結果了沒有。那顆杏樹長得好大呢……”

月皊總是念著宜豐那處不大的小院裡的杏樹。

“等下我讓令鬆去宜豐看看那顆杏樹有沒有結果。”江厭辭雖然這樣說著,心裡卻不大理解。眼下正是杏子成熟時,那棵杏樹也沒有什麼特彆,當然會結果子,她為什麼會疑問那棵杏樹有沒有結果?這分明是明擺著的事情。

月皊聽了江厭辭這話,抿了抿唇,默不作聲地將白綾襪也套在腳上。她將雙腿從被子裡探出來,側了側身之後,將小腿搭在江厭辭的腿上。

江厭辭便抬手,將她白綾襪的係帶係上。

“係好了。”江厭辭鬆了手。

月皊一雙眸子亮晶晶的,轉來轉去。她抬起一隻小腳來,輕輕踢了踢江厭辭的胸口。

待江厭辭望過來,她又迅速低下頭,悶悶地說:“我想回去看看。”

“回哪?”江厭辭問。

“天天說我笨,我看你也不怎麼聰明……”月皊小聲嘀咕了一句,才對江厭辭道:“想去宜豐看看呀。”

“現在?”江厭辭問。

月皊琢磨了一下,將另一隻小腳也踩一踩江厭辭的胸口。她說:“今天起遲啦。明天三郎早早叫我起來,我們一早出發!”

“好。”江厭辭頷首答應。

月皊上半身向後微仰,一雙手在身側支撐著,一雙小腳有一下沒一下輕踩著江厭辭的胸膛,像個頑皮的孩童找到了樂趣一樣。她望著江厭辭,眉眼間不由自主勾出了一抹柔和的淺笑來。因她覺得她的三郎好可愛哦。

她是這樣想的,竟也這樣說出來了。

“三郎好可愛!”

江厭辭很意外地瞥了她一眼,又拎起她搗亂的小腳丫,讓人我那個床榻裡側輕輕一推。月皊身子一個不穩,直接朝床榻裡側栽歪過去。

她回頭時,看見江厭辭正在將剛掛起來的床幔重新放下來。月皊愣住,急急求饒一樣地低語:“不了不了不了……”

“你說繞口令呢?”江厭辭欺過來,手肘撐著月皊的身側,極其近距離地看著她,看著她已經意外而驚慌的可愛眸子。

月皊急急忙忙地伸出手來,雙手抵在江厭辭的胸口,急聲道:“我、我餓了!”

“嗯。”江厭辭一本正經地說,“吃我。”

月皊看著她身邊的衣裳被江厭辭隨手扯了去扔到一旁,心裡覺得有點可惜。這可是新衣裳呢,就這麼被江厭辭給弄皺了,說不定上麵絲綢的花紋也被他那隻不懂憐香惜玉的手掌弄得跑了絲。

她哼哼唧唧不大高興。可是這種不高興很快就被她給忘之腦後了。

白沙和藕元之前分明聽了江厭辭的吩咐可以將早膳擺出來了。因為他估摸著月皊快起了,他進來看看月皊有沒有醒。

縱使是初夏,桌上的早膳也有些開始涼了。尤其是那道紅豆粥,已經失了最合適入口的溫度。

白沙和藕元時不時望向寢屋的方向,可並沒有看見江厭辭和月皊走出來。反而隱約聽到了些其他響動。兩個人對視一眼,手腳麻利地用白碟子將早膳蓋好,然後再將兩道已經涼了的膳食端出去,那去廚房溫著。

白沙一路無話,倒是藕元望著溫著兩道早膳的爐子,小聲說:“這就是新婚燕爾。”

白沙在一旁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

月皊並沒有能吃上早膳。她被江厭辭直接抱去了浴室,兩個人一起坐在雙人浴桶裡淨身。

白沙提前準備了幾碟點心和蜜水,放在浴室裡。

月皊坐在江厭辭的腿上,上半身卻朝一側歪著,手裡捏著一塊白玉糕來吃。她擔心白玉糕的碎屑掉進浴湯裡,小臂搭在桶沿,下巴搭在小臂上,一口一口咬著吃。隨著她的動作,小腦袋時不時動一下。

吃完了一塊白玉糕,她又端起裝著蜜水的琉璃杯,小小的抿了一口試試口感。

“好喝的!”月皊彎起眼睛來,又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後在江厭辭的腿上轉過身來,將杯子遞到江厭辭的唇前,軟聲:“三郎嘗一嘗。”

江厭辭依言喝了一口,覺得味道也就那樣,還沒有月皊的眼淚美味。不過望著月皊一雙彎彎的笑眼,好似讓這杯蜜水也多了幾分甘甜。

他低頭,又喝了一口。

·

下午,月皊去找姐姐說話。她剛邁進江月慢的院子,迎麵看見從裡麵走出來的沈元衡。沈元衡垂頭耷腦的,看起來很沒精神。

“小姐夫這是怎麼了?讀書讀累了嗎?”月皊問。

月皊這話不知道怎麼戳到了沈元衡,沈元衡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他悶聲道:“什麼小小姐夫?你還有大姐夫不成?”

自小一起長大,兩個人小時候就經常拌嘴,口無遮攔。沈元衡說話不客氣,月皊一點也不意外。

月皊瞪了沈元衡一眼,說道:“行行行,以後不喊你小姐夫了。姐夫,姐夫,姐夫……”

“這還差不多。”沈元衡悶聲應了句,又道:“你姐姐剛醒。去吧。”

月皊側身立在一旁,目送沈元衡去了書房。她才轉身往裡走,去見姐姐。

江月慢剛醒,正半眯著眼,神情有幾分慵懶地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著長發。

“姐姐,我和三郎明天要往宜豐去一趟。”月皊拉著個繡凳,挨著江月慢坐下,又拿過姐姐手裡的木梳,幫姐姐梳頭發。

“新婚小夫妻出去走走轉轉也很好。”江月慢笑著說。

月皊想了想,軟聲道:“姐姐成親也沒多久呀,和小姐夫也是新婚小夫妻呢。”

江月慢沒接話,陷入了沉思。

月皊與江厭辭這蜜裡調油的新婚生活,是整個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在眼裡的。江月慢和沈元衡成親也隻不過比月皊和江厭辭成親早了兩個半月。

可江月慢與沈元衡卻瞧不出新婚小夫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