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坐在了江厭辭的肩頭...)(2 / 2)

江月窈窕 綠藥 13363 字 6個月前

月皊瞧著江月慢的神色,小聲問:“阿姐,你喜不喜歡小姐夫呀?”

“還行吧。”江月慢隨口道。

她這樣說,月皊卻有點聽不懂了。月皊猶豫了一下,再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阿姐,那你拉著元衡成親,是、是為了氣那個誰嗎?”

“誰?”江月慢疑惑地望過來。

四目相對,江月慢才反應過來月皊說的是誰。她恍然“哦”了一聲,蹙眉道:“怎麼可能。”

月皊的一雙細眉慢慢攏皺起來,疑惑不解地望著姐姐。她隱隱覺得姐姐和沈元衡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可是她猜不透也看不太懂,就連想勸都不知道從何勸起。

江月慢忽然嫣然一笑,用指腹點了點月皊皺巴在一起的小眉頭,柔聲道:“姐姐還不用你擔心這些事情。來,有東西給你。”

月皊跟著江月慢走到屋內南邊的窗下,看著姐姐打開一個盒子。一盒十二套的精致瓷具擺在裡麵。

最上麵的那一隻,上麵釉著可愛的小老鼠。

“上次送了你一套十二花卉的,後來被占、被毀,就重新給你定做了一套。這一套是十二生肖。”江月慢笑著解釋。

“好好看!”月皊眼睛亮晶晶的,端起一個又一個精致小碟,仔細欣賞著上麵惟妙惟肖的小動物。

她眼兒彎彎,由衷道:“比上次那一套好看多啦!”

“你喜歡就好。”江月慢頓了頓,“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搶了你的東西,再拿去給狗用,故意氣你。”

月皊想起過去不好的經曆,皺了皺眉。

江月慢趕忙說:“好啦,不說這些了。一會兒讓人給你送過去。明日不是要去宜豐嗎?路上奔波,今晚早點休息。”

“嗯!”月皊重新笑起來。

月皊也覺得今天晚上該早點休息,明日才能早早得起來。為此,晚上歇下時,她將腳丫子踩在了江厭辭的肩頭,義正言辭地一字一頓:“不!可!以!”

臨睡前,月皊蜷縮側躺,軟軟偎在江厭辭,再一次叮囑:“明天早上要早點喊醒我哦。”

“一定。”江厭辭答應。

可是月皊沒有想到江厭辭會用這種方式叫醒她。微疼的酥和微響的晃叫醒了她。她整個人迷迷糊糊地,隻感覺自己的臉不停地摩擦著什麼東西。她終於睜開眼睛,才後知後覺自己趴跪在床榻上,臉頰反複蹭擦著柔軟的枕頭。

月皊“嗚嗚”了兩聲,軟聲抱怨:“三、三郎……哪有你這樣叫人起床的嗚嗚……”

可用這樣的法子叫醒她,似乎很有效。以前每次剛醒來都要睡眼朦朧迷迷糊糊好半天的她,今天倒是一大早就萬分清醒。

她被江厭辭連人帶被子地抱進浴室洗了一遍,又因為她氣呼呼地穿衣服的動作也慢吞吞。江厭辭看著她烏龜一樣的速度看不過去,又親自幫她穿好了衣服。

江厭辭蹲在月皊麵前,將她一雙小腳上的白綾襪的襪帶係好,才發現忘了給她拿鞋子,乾脆將人抱起來,直接抱到方廳窗下的膳桌旁放下。

他彎腰,理了理月皊裙子上的褶痕。

白沙和藕元悄悄對視一眼,又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地移開了目光,神態尋常地端菜、遞筷。

阿淩恰好從外麵進來,看著江厭辭抱著月皊坐下的那一幕不由愣了愣。她不常在這邊伺候著,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

藕元悄悄轉眸,給了阿淩一個“我就說嘛”的意味深長目光。

阿淩壓下眼裡的驚訝,稟話:“馬車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江厭辭頷首,沒說多餘的話。

阿淩看著江厭辭冷漠的側臉,想到他剛剛彎腰給月皊整理裙擺的神情,簡直像是兩個人!

·

一路上晴空萬裡,到了宜豐時,反倒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不過這個時節的雨,已經徹底不再冷。

馬車駛進小巷,在那處宅院前停下來。

江厭辭先下了馬,立在一旁轉身朝月皊伸出手。月皊從車廂裡鑽出來,瞧一眼天上掉下來的細碎雨滴,才將手遞到江厭辭掌中。江厭辭再往前邁出一步,另一隻手撐在月皊纖細的腰身,直接將人抱下馬車。

阿淩將油紙傘高高舉在月皊的頭頂,為她擋一擋雨。

令鬆去叩門時,月皊好奇地打量著這條小巷。這條小巷還是她記憶裡的模樣。若說唯一有的差彆,就是對門那戶人家的院門上貼了喜字。

月皊正瞧著貼在門上的喜字,對門那家的院門忽然從裡麵被推開。秀秀一手舉著傘,一手提著個籃子,正要從家裡出來。看見停在院門口的馬車,秀秀愣了一下,才明白是對門那戶人家回來了。

曾經上杆子想去給人當妾的經曆實在不光彩,秀秀如今想起來還會時不時地臉紅。忽見到江厭辭和月皊回來,她頓時有些尷尬。

月皊先開口。她和善地軟聲問:“你們家辦喜事了呀?”

“嗯。”秀秀點頭,“我成親了。”

“那恭喜呀!”月皊立即說。

秀秀這才笑起來。

她的夫君從院子裡跑出來,搶過她手裡提著的籃子,看了一眼門外的馬車和衣著精致的人,道:“走啊?”

秀秀對自己的夫君應了一聲,才對月皊道:“今日是回來給母親過壽。我們要回自己家了。”

頓了頓,她目光掃了一眼江厭辭,再望向月皊,道:“祝福你們。”

“你們也是。”月皊甜聲軟語,卻亦真誠。

秀秀笑了笑,和自己的夫君一起離開。她的夫君不僅拿過她手裡提著的籃子,還將她手裡舉著的傘也拿過來。兩個人肩並著肩,秀秀夫君舉著的傘卻朝秀秀那一側傾去,任由雨水落在他的肩頭。

月皊望著他們的背影,心想——看來秀秀嫁了個如意郎君,日子很不錯。

她又忽然皺了下眉,轉眸望向身邊的江厭辭,目光定定。

江厭辭沉默了片刻,從阿淩手裡拿過油紙傘,麵無表情地舉在月皊的頭頂。

月皊翹起唇角來,月牙眼彎彎。

吳娘子開了院門,看見是江厭辭和月皊回來了,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連聲說著快進來,又急急忙忙地吩咐女兒往廚房去一趟,吩咐燒熱水、煮薑湯和紅糖水。

“不急。這雨很小,不礙事的。”月皊彎著眼睛往裡走,一眼看見那棵不知年歲的杏樹。

枝葉婆娑間,墜著一顆又一顆或飽滿或青澀的杏子。

“杏子熟了!”月皊提裙,幾乎小跑著般快步奔到那棵巨大的杏樹下,仰起一張柔軟的笑靨,望著掛滿枝杈間的杏子。

藕元趕忙微笑勸:“夫人快進屋去吧,這還下著雨呢。我們一會兒給夫人摘杏子。”

“這雨是暖的。”月皊攤開自己的手心,讓雨水落在她的掌中,並不覺得涼意。

她不覺得這樣淅淅瀝瀝的零星雨滴值得避雨,她眉眼彎彎,問:“有沒有梯.子呀?我想自己摘一些!”

“這……”吳娘子猶豫了一下,才說:“有的,這就去給夫人拿。”

江厭辭將手中的油紙傘隨意一丟,大步朝月皊走過去。他立在月皊麵前,月皊抬著一雙笑眼望著他,軟聲說:“這毛毛雨真的不要緊,我就摘幾個杏……啊——”

江厭辭忽然握住月皊的腰,將纖細嬌小的她拎起來。月皊雙足離地,大腦遲鈍地空白了一瞬,當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了江厭辭的肩頭。

江厭辭再往前走了兩步,月皊抬起臉來,滿樹的杏子都在她眼前。她甜笑著伸手去摘杏子,摘了一顆又一顆。可是當她摘了三顆杏子時,雙手都是杏子,不能再去摘了。

吳娘子見此,趕忙拿起一旁的竹簍走過去高舉著,去接月皊摘下來的杏子。

吳娘子的女兒從廚房跑過來,看著月皊坐在江厭辭的肩上摘杏子,忍不住裂開嘴笑,露出一口正在換牙的殘缺牙口。

吳娘子對女兒笑:“等會給你做杏子餅吃。”

“好吃嗎?”月皊問。

“那肯定是好吃!夫人嘗了一定喜歡!”

吳娘子的女兒也在一旁連連點頭:“我阿娘做的杏子餅可好吃哩。酸酸甜甜!”

“那可得多摘一些!”月皊說。

可是月皊並沒有摘多久,因為這場毛毛細雨忽然變大,豆大的雨滴從茂密的枝葉間砸下來。

月皊“哎呦”了一聲,摸摸自己被雨滴砸到的頭,立刻抱住了江厭辭的頭,嚷著要回去了。

一行人熱熱鬨鬨笑著往屋裡去。月皊也沒有被江厭辭放下來,就這麼被扛進了屋。邁進門檻的時候,她不得不彎下身子緊緊抱著江厭辭的頭。

到了屋裡,江厭辭才將月皊放下來。一行人或多或少都淋了點雨,初夏時分的這點小雨對於旁人完全不礙事,可月皊體弱,藕元立刻給她翻找出乾淨的衣裳送去寢屋,讓她換上。

那邊吳娘子已經手忙麻利地從廚房裡端來了溫熱的蜂蜜水。這個時候讓月皊喝薑湯,她恐怕是不願意的,多喝些熱水卻是百利而無一害。

月皊坐在長長的軟椅上,一邊喝著蜂蜜水,一邊心情愉悅地晃動著褪了鞋襪的小腳丫。

她時不時轉過臉和窗下的江厭辭說話。

“我們這裡住多久呀?咱們多住幾天吧?”

“上次來時逛過的鋪子,我還想再去呢。”

“三郎,你喜不喜歡吃杏子呀?最喜歡哪種吃法?我覺得生吃就很好吃啦。不過吳娘子說的杏子餅我也好想嘗嘗呢!”

江厭辭立在窗下,將直棱窗推開,望著外麵傾斜的溫柔雨幕,聽著身後月皊一聲又一聲瑣碎又浸著煙火氣的絮絮軟語,他的唇角不由攀上一絲笑。

江厭辭將窗戶關上,讓傾斜的雨幕不再能掃進屋內。免得寒氣沾到月皊身上。

“都行。”他轉過身來,望著長軟凳上眉眼彎彎晃悠著腿的月皊,這個人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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